剛剛凝望遠方的模樣,明明是放不下的樣子。
陸小鳳臉上的笑漸漸收斂,半晌,他緩緩嘆了口氣,“阮言姑娘,有時候笨一點的更討人喜歡。”
“我就挺笨的。”阮言實話實說,“而且我用不著討你喜歡啊。”
陸小鳳怔了下,旋即噗嗤笑出了聲。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聞言單純想笑一笑。
他道:“姑娘是真是個妙人。”他現在有些嫉妒大捕頭了。
這句話似乎在哪裡聽過。
阮言低頭思索半晌,最後決定不為難自己了。
見陸小鳳在笑,阮言疑惑:“你現在是好點了?”
“是啊,還未多謝阮言姑娘陪我說話。”陸小鳳又想笑了。
他身在江湖多年,卻也不能使自己的心刀槍不入。朋友情人的利用,總是令人傷心的。
想起那個在江湖有著“母老虎”稱號、在他面前卻活潑可愛的少女,陸小鳳又想嘆氣了。
他突然想找人說說她,而眼前恰好有一個聽眾。
“姑娘覺得薛冰是個怎樣的人?”
“薛冰嗎?”阮言想起昨晚與對方的談話,“挺活潑開朗的人,似乎很喜歡你。”
“是啊。”陸小鳳長長嘆了一口氣,“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是我留不住她……”
“等等——”
阮言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到了這裡,“你要是想她,常來牢裡看看她不就好了?”
既然早上都讓探望,那麼回京後無情也八成會同意,怎麼突然就傷感的跟生離死別一樣了。
陸小鳳愣了一瞬,旋即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問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阮言姑娘可知薛冰犯了何罪?”
“襲擊府衙。”阮言想了想,又加了一條,“應該也和繡花大盜的案子有關系。”
不過繡花大盜是個男的,薛冰頂多算個從犯。
發覺樹上的人神色有些複雜,阮言怔了怔,“薛冰……是還做了什麼嗎?”
陸小鳳不語,似預設了答案。
聯系對方剛才的話……薛冰所犯的、是足以死罪的滔天罪行!
思及昨晚所見的那個俏生生的女孩,阮言默了默,心緒不寧。
半晌吶吶道:“……這、這就沒辦法了。”
說完就想打自己的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陸小鳳苦笑了一下。
樹上與樹下的兩人齊齊沉默,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少頃,阮言率先受不了這個這個氣氛,藉口無情找自己連忙離開了。
穿過走廊,途徑花園,繞過假山時卻發現金劍童子正指揮著捕快們在搬運著什麼。
兩兩人抬著一個木板,木板上堆積著什麼東西,被白布蓋著。
察覺阮言的到來,對方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迎上前道:“姑娘怎麼來這裡了,公子剛剛還在找姑娘。”
言語間似有意似無意用身體擋住阮言看向木板的視線。
是不方便讓她看嗎?
阮言瞭然,剛想回一句自己這就去找無情,餘光無意間瞥見什麼,剎時臉上血色盡褪。
只見那被風拂起的的一角,若隱若現地露出木板上的東西,沾染著土壤與鮮血,竟是森森嶙嶙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