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沈大海做事一向有分寸,他會藉著女婿的名頭接生意,但不會仗著身份欺負旁人,刻意壓榨別人利益。
做生意嘛,大家都有得賺才好。
沈寶惜開始收拾去江南的行李,他們這一行人有老有少,又吃不得苦……吃苦這玩意兒,誰吃誰知道,能避免就避免。
行李收了幾車,就在這期間,謝承志被放出來了。
汙衊官員,本該從重處罰,謝承志才被關幾個月,原本還要關一段時間,可是他身上的傷勢很重。加上裴清策這麼久了也沒有過問此事,明顯不想追究,他才得已傷痕累累出獄。
謝承志在京城之中也算是丟盡了臉面,他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地。他想要去外地,白紫煙欣然贊同。
當初白紫煙回來後是尚書府的嫡女,身份真的是天和地的區別。那時的她風光無限,沒想到才過去沒多久,尚書府說倒就倒,全家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想跟著尚書府眾人一起去邊城贖罪。
謝承志不贊同。
就白紫煙幹的那些事,讓人家從高高在上的貴夫人被淪為了犯人,哪怕她就是死在眾人面前,怕是都得不到原諒。
既然一輩子都求不到,何必費那心思?還不如過好現在的日子。
白紫煙不是心智堅定之人,謝承志此話一出,她深覺有理。不過,她確實不想留在京城了。
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回淮安府。
就是那麼巧,離京時,兩家選在了同一日,去江南的船隻也是同一艘。
離京時,淮安府眾人都來相送,還有裴清策認識的那些同僚,他們和眾人一一道別,光道別就花費了快半個時辰。
和來時一樣,謝承志沒有住上等艙房,而是住在了最底層,就在大通鋪的隔壁。沈寶惜一行人住在上等艙,區別來時是自己付賬,此次下江南,卻是船東家主動免了房費,還說什麼都不肯收,且偶爾還會送些酒菜來。
上等艙房的甲板一般不許人上來,但白紫煙暈船,她在船艙之中只覺天旋地轉,吐到喘不過氣。船上有大夫,讓她趕緊去甲板上透氣,登高望遠,或可緩解。
人命關天,船東家見多識廣,曾經真的有人因為暈船而亡,當即也顧不得所謂的規矩,立刻讓他們上了樓。
白紫煙上了頂樓甲板,真的好轉了許多,不過,臉色還是蒼白的。
謝承志身上的傷好了點,走路還一瘸一拐,滿臉擔憂地陪在她的旁邊。巧了,沈寶惜二人也在甲板之上。
沈大海見狀,好奇問:“這是怎麼了?”
白紫煙說不出話,謝承志代答:“她受不了底下艙房,估計是過於壓抑,剛才都暈過去了,船東家讓她上來緩一緩。”
“好點了嗎?”沈大海看在同鄉的情誼上,好心提醒:“要是受不了,趕緊再下一個碼頭下船走陸路吧。”
白紫煙點點頭。
沈大海回了房,沈寶惜也沒有多留。
白紫煙並沒有選擇走陸路,他們的船資都給夠了,如今二人手頭比較緊,且不說船資會不會退,,即便退了,也不夠他們的盤纏。
那天一開始的難受勁兒後,白紫煙也不覺得熬不過去。不過,時常需要到甲板上來透氣。
兩人是底下艙房中唯二可以上頂樓甲板的客人,大多數時候,謝承志都陪著白紫煙一起上來,偶爾是白紫煙自己。
這日沈寶惜帶著孩子到甲板上,那處早已沾著一抹青色的修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