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的時間,顧勝興許到地方了……運氣差點死在路上,墳頭草都老高了。
趙氏特別後悔自己以前對裴清策的漠視:“若以後我們能翻身,一定會報答今日的相助……”
“你若能翻身,第一個踩死的就是我。”裴清策一臉冷漠,“我能活到今日,是我自己命硬。”
幾人站在這裡說話,看守中有人認識裴清策,催又不敢催。
裴清策看見其他人準備啟程,便往後退了兩步。
看守見狀,急忙上前催促:“趕緊走了,要趕路!”
在規定的日子裡沒把人送到,這一群看守從上到下都要吃掛落。
裴清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沒錯,他跑來送別顧勝並不能代表什麼,若真的想要幫忙,一般會給銀子。即便不給,也要對看守囑咐幾句。
連話都沒一句,就證明兩人之間即便有交情,那也只是面上的交情,一點不實在。
看守沒得好處,也沒得囑咐,便不會對顧勝另眼相待。
看著一群人漸漸遠去,趙氏走得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就那模樣,怕是很難熬到地方。
沈寶惜小聲問:“不打點一下,你會不會後悔?”
“不會!”裴清策永遠都記得顧勝幾次威脅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硬氣,豁出去和顧勝對著幹,他早已被拿捏住了。
別的不說,他想要和心愛的妻子結為夫妻怕是隻能在夢裡。
而且,那時候顧勝夫妻二人一心想要他幫顧長安生孩子,若真有了這層關系,怕是皇上不會放過他。
論起來,裴清策若是被問罪,確實很無辜,但顧勝全家上下都被發配,其中就有不少無辜之人。當下的律法就是這樣,跟著顧勝過了好日子的人,在顧勝犯錯時,一個都逃不掉。
裴清策此次之所以能逃掉,一是因為他有大才,如今皇上很看重他。二來,他和顧勝之間牽絆很少,父子之間沒有感情,甚至是互相仇視。
顧勝離開後,裴清策忙了一段時間,每日早出晚歸。
出門時天還沒亮,回來時天已黑透。有時候半夜才歸。
沈寶惜肚子越來越大,夜裡很容易驚醒,裴清策回來太遲,就不會回房了,就怕她好不容易睡著又被他吵醒。
“忙過這一段時間。”裴清策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著掌下微微的動靜,“等你臨盆,我能歇三個月,到時我好生陪陪你們母子。”
沈寶惜好奇:“你在忙什麼?”
很快,沈寶惜就知道了。
朝廷原先是重農抑商,如今商戶不再被壓著了。
之前律法對商戶各種打壓,如今放鬆了許多……第一條就是,商戶人家可以科舉。
其實商戶人家出身的公子早就可以科舉了,所謂的過繼,不過是掩耳盜鈴。當地的官員都知道哪些讀書人身世不對,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商戶人家的稅收很重,但許多時候都會受到律法保護。
這些事情受到了朝堂上一些頑固派的抵觸,皇上還準備開商路,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最遠可達西域,南邊到南越,北面到北國。
朝堂上的事情瞞不過京城裡的眾人,酒樓和茶樓裡的人都在議論這些事。
許多人是閑著沒事隨便聊聊,可有心人想法不一樣。比如……謝承志。
謝承志見識過繁華的世道,知道此舉對日後的深遠影響 ,但他如今是柳尚書的未來女婿,這些事情只能聽一聽過癮,並不能參與。
他真的覺得手癢,這天沈寶惜在家,接到了謝承志的帖子。
他人就在偏門之外,想要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