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處,沈寶惜對上了裴清策的眼睛,她語氣頓住,嘆口氣:“好吧,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趙尚書執意,非要送你美人又拉拔你,我只能帶著爹孃回鄉了。”
裴清策下頜愈發緊繃,動作輕柔地將人放到了床上。
一室寂靜裡,沈寶惜出聲:“我是覺得什麼都不如活著要緊,至於和趙尚書作對,我爹一介商戶,在人家面前就是一隻順手可以碾死的螞蟻。我自己不怕死,但我爹孃是無辜的。”
裴清策別開臉:“你輕易就放棄我!”
語氣裡帶著點怨氣。
沈寶惜扯他袖子:“你轉過頭來。”
裴清策看著她。
沈寶惜撐起身子,在他下巴一吻。
只輕輕一觸,裴清策反客為主,一把攬住她的腰,用力地吻了上去。
二人糾纏,屋內漸漸升溫。
良久,二人喘息著分開,裴清策咬牙切齒:“我不會另娶她人,此生只有你一個妻子。”
沈寶惜揚眉:“如果趙尚書非要逼你呢?”
問出這話後,沈寶惜有點後悔。勢不如人,只能低頭,她問這話,像是在逼迫於他。
裴清策神情在那一瞬間有些微妙,笑著道:“非要逼我,那我就跟你一起回鄉啊。咱們在淮安府不說橫著走,也無人敢欺,實在不行,我就去做個小縣令。”
沈寶惜笑了,她不覺得裴清策在面臨人生重大轉折時一定會堅定地選擇她,但他此時的感情真摯,語氣誠懇,她姑且信一信。
裴清策看出了她的想法,將人緊緊攬入懷中。其實他早就發現了,沈寶惜對於感情始終悲觀,好像隨時做好了轉身離開的準備。
“惜兒,不要試圖離開我!”
沈寶惜樂了:“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能跑哪兒去?”
過完年,京城內愈發熱鬧了。
一直都有源源不斷的舉子從外地趕來,就等大海買下的狀元街那個小院子,賣價和租金都節節攀高,哪怕他沒有讓中人幫自己租房,還是有外地趕來的讀書人找上門問價。
沈大海通通一口回絕,無論多高的價錢,他都不賣不租!
如今是住在郊外的莊子上,等到會試快要開考,全家還得搬回去住呢,等裴清策考完,也會在那裡等張榜。
裴清策忙碌起來,沈寶惜也沒閑著,肚子裡的孩子很乖,從來沒鬧騰,她有孕了沒有多大的感覺。年前訂的原料到了,她打算做脂粉。
京城內的成衣鋪子很多,擅長製衣的大師傅比比皆是,因此,她打算將自己那些有別於當下的脂粉先做出來。
就在一片忙碌之中,何萍兒來找她辭行。
“過個十來天,我就要回家了,如果你要帶東西,可以先準備好。”
沈寶惜有些驚訝於她這麼快就放棄,對於這樣的結果,倒也不覺得意外。
“這麼快?不可以等考完再走?”
何萍兒苦笑:“等到謝承志榜上有名,剛好上門提親雙喜臨門。我杵在這兒像什麼樣子?”
她眼底是脂粉都遮不住的青黑色,沈寶惜只道:“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