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看什麼?”
沈寶惜對她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的,假裝沒聽見這話,又拿起一串乳白色的手串把玩。
胡歡喜身為晚輩,在兩家沒有太深矛盾的情形下,不好不搭理她:“這些石頭好精美,也只有此處才能看到這麼多,價錢還便宜,嬸娘要不要挑挑?”
吳夫人手頭的銀子不多,而且她有幾套拿得出手的首飾,很是看不上這些便宜的東西,其實心裡也喜歡,就是不捨得亂花銀子。聞言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一看就很廉價,這種東西上身,要笑死人的。”
她這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言語刻薄至極,此時大堂裡有不少客人和夥計,聞言都忘了過來。
掌櫃的眉眼一肅:“很抱歉,小店的東西不能讓夫人滿意,對面玲瓏閣的首飾精妙無雙,還都是用金銀玉器炮製,夫人可去那邊挑選。”
這就是在變相的逐客了。
吳夫人身為官家女眷,自然聽出來了掌櫃的逐客之意,她也知道是自己方才那番不討喜的話讓掌櫃生氣了,不過,她並不害怕得罪掌櫃。等到船隻啟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來蘇州府了,管他氣不氣呢。
“不買你家的東西,就不能來了?我侄媳婦還在挑呢。”
胡歡喜只是覺得這些石頭做的首飾很是新奇,原本也想挑幾樣,聽到這話,並不打算為吳夫人做臉,當即故作尷尬地笑了笑:“我陪表妹看看。”
沈寶惜起身:“表姐,你家這親戚怎麼這樣啊?不買東西就算了,還把人給得罪了,看著一把年紀的人,怎麼這麼不會說話?還官家女眷呢,她這種脾氣,真的不會給大人惹麻煩麼?”
吳夫人方才敢大放厥詞,就是篤定了無人知道她的身份,無禮一些,也不要緊。
普通百姓對於官家總是多幾分尊敬,對官家之人的要求也高。
聽說吳夫人的官家女眷,眾人都紛紛打量她渾身上下。
吳夫人氣急:“你……你……你胡說什麼?”
語罷,跺跺腳跑了。
吳明知歉然地看了裴清策二人一眼,拱手告辭後追了上去。
沈寶惜將挑選好的首飾遞給掌櫃。
掌櫃的有些不好意思:“小人方才逐客,實屬無奈之舉。夫人那話很容易誤導其他客人,若是小的不說那些話,東家會怪罪。”
一副逼不得已的可憐模樣。
沈寶惜不置可否,掌櫃的試探著問:“不知那位夫人是哪家的官眷?小的無禮,該備一份賠禮上門謝罪!”
胡歡喜接話:“我們住船上,明兒就走了。”
掌櫃的瞬間明白,這一行是外地而來的客人,即便那位夫人是官家女眷,那也是外地的官。此次一別,幾乎很難碰上!
掌櫃的感激地笑笑,多送了二人兩個手串。
吳夫人出了鋪子,在人群裡越走越氣,回頭看到兒子像個受氣包似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也在怪我?”
吳明知一臉無奈:“娘!兒子沒怪您,這也沒人認識您,說話難聽一點也不要緊,只是……您這樣的脾氣,到了京城後還是收斂一些,別得罪了人。兒子只是一個小小舉人,若您得罪貴人,兒子怕是救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