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惜提醒:“很快咱就要走了,定好的日子是五日後,你可別忘了。”
既然已經避免不了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就只能想法子避開。
胡歡喜面色發苦:“婆母想讓我留下來替夫君孝敬長輩。說他們養大兒子不容易,一成親就帶著妻子離開,歸期還不定,總覺得這兒子白養了……”
沈寶惜一時無言,終是憋不住道:“他們養兒子不容易,那讓他們的兒子孝敬他們啊!舅母養大你也不容易啊,也沒說非要留你在身邊照顧?更沒有要求女婿來照顧,新婚就讓你們夫妻分離,表姐夫現在要參加科舉,科舉以後多半也不能回鄉,那你們夫妻何時才能團聚?若是長期分別著,他們何必讓兒子成親?”
胡歡喜一臉驚奇:“你的話有理。可……我是吳家的兒媳婦,孝敬長輩是應該的。我要是敢像你這麼說,一我爹孃沒教好女兒,也會影響家中堂姐妹的名聲。”
堂姐妹之間吵歸吵,鬧歸鬧,在外人眼中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個不好了,其他人也會受牽連。
回門宴在中午過後就散了。
胡家的姑奶奶們各回各家,胡歡喜之前在風華樓買了一套首飾,先要的是牡丹樣式,但她又覺得太過繁複,也不太好配衣裳,決定換成簡單一點的茉莉。
沈寶惜陪著她走了一趟。
期間吳明行有事離開,天黑後才能回,可是回門宴當日,心腹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婆家,否則會不吉利。
胡歡喜獨自回家,胡氏怕侄女害怕,決定陪她走一趟。
吳林氏得知兒媳婦還帶著姑姑來了,立即迎了出來。
她早就想和胡家人商量留兒媳在家中,但胡家那邊早已答應了讓女兒一起去京城,這都決定好了的事情突然要改,她有些張不開嘴。於是,就像從胡氏這裡旁敲側擊提一下,先試探一下吳家人的態度。
幾人見面,先是寒暄了一番。
吳林氏笑眯眯看著沈寶惜:“沈姑娘成親後還像是個沒嫁人的小姑娘似的。”
沈寶惜眨了眨眼:“大概……是因為沒有婆婆的緣故。”
“年輕人沒個長輩在身邊,實在是不讓人放心。”吳林氏笑道,“這姑娘在孃家的時候,即便是有些不對的地方,孃家的長輩也不忍苛責,但人一輩子不可能永遠天真,總得婆婆是惡人,可婆婆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兒媳能夠好好過日子而已。只要孩子能好,做個惡人又如何呢?”
胡氏眼神一轉:“吳夫人放心,前頭嫂嫂已經跟我打過招呼,讓我以後多照看歡喜幾分。我是歡喜的親姑姑,不會害她,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管教吧。”
出遠門了身邊也有長輩盯著,不是非得留在家裡才行。
管什麼啊。胡歡喜在孃家的時候就學了規矩和待人接物,也會認字和算賬。且她定親又退親,然後再次定親,經歷了這麼多,本身就要比同齡人更懂事幾分。
胡氏不覺得自家姑娘有哪裡不好。
別人說胡歡喜不好,那是過於挑剔。
吳林氏一臉尷尬:“我……我們兩家規矩不一樣,要我說啊,歡喜還是留在我們身邊最好。我養大兒子不容易,他這一成親,帶著媳婦跑了,我這心裡空落落的。”
沈寶惜張口就來:“伯母,您既然捨不得兒子,那就把兒子留在身邊啊。留兒媳算什麼?我表姐和您又不熟,再貼心伺候,也總不如您兒子那般親近和了解您。”
吳林氏解釋:“男兒要打拼啊!女人就該相夫教子……”
沈寶惜順勢道:“這話原也沒錯。表姐相夫和教子都得留在表姐夫身邊,守著您……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夫妻何時才能有孩子?您不想抱孫子嗎?”
吳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