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娘沒想到她會幫忙出頭,當即露出了幾分不自在,她敢找胡歡喜的麻煩,卻不敢和沈家的獨女吵架。
真吵起來,吃虧的是她。
就沈大海那個寵女兒的勁兒,沈寶惜打了人都會被他誇厲害。
陳三娘縮到了人群之中。
胡歡喜唇角微微翹起,捏了捏沈寶惜的手指:“多謝表妹。”
吳明行是家中長子,他底下還有弟弟妹妹,婚事辦得挺順利,就是……之前看著性子爽利的吳母,似乎有些不大高興,好像是在強顏歡笑。
“就是後悔了。”
回去的車廂中,胡氏嘆氣,“之前親事還沒定下,吳明行科舉不太順利,連秀才都沒考中,你表姐好歹嫁妝豐厚。吳家要供兄弟倆讀書,再富裕的家底也經受不起啊,何況吳明知那個爹花銷很大,他們兩家不是親的,但私底下有相互扶持,娶你表姐,其實是看中了你表姐豐厚的嫁妝。”
吳明知的爹是個官員。
官員想要往上爬,若是自身能力不夠,就得銀子來湊。
沈寶惜恍然:“吳家公子考中了舉人,轉頭要去京城參加會試,吳家長輩這是嫌棄表姐是商戶女了?”
胡氏點頭:“方才你是沒看見他們夫妻那嘴臉,一副吳明行以後要做官的架勢,官兒還沒做起來,官家人的傲氣倒是擺了個十足十。”
沈寶惜氣笑了。
“之前看著挺懂禮的人,怎麼說變就變呢?”
“所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胡氏摸著女兒的發,“你若是發現身邊的人變了,也不要太傷心。人一輩子那麼長,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是正常的,做人做事盡量往前看,不要回頭懷念。”
“我記住了。”沈寶惜不覺得裴清策會變心。
不過,親娘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站在原地緬懷過去,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糟糕。
胡氏想起孃家侄女,再次嘆了口氣:“小夫妻倆說是一起去京城,吳家長輩多半不願意。只看你那表姐夫能不能說服家中長輩,若是你表姐能同行,倒是還好,憑著她的嫁妝,即便你表姐夫此次不中,夫妻倆在京城省著點花也能熬好幾年,到時不管是有了孩子,還是你表姐夫中了,吳家都不可能再明著挑剔她!”
新婦過門,三天後回門。
胡家為了表示自家對這門婚事的看重,給家中嫁出去的姑奶奶都發了帖子。
胡氏接到了帖子,閑著也是閑著,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也想知道胡歡喜到底能不能同行,於是帶上沈寶惜去了胡家。
小夫妻新婚燕爾,看著甜甜蜜蜜,就是胡歡喜臉色憔悴得脂粉都蓋不住。
吳明行言談舉止間都挺護著她。
等到開宴,男女各兩桌。
胡歡喜應該和親娘坐在一起,卻悄悄挪到了沈寶惜旁邊。
沈寶惜好奇問:“表姐,這幾日過得如何?”
胡歡喜在爹孃面前說是一切都好,但在表妹這裡說了實話:“我好羨慕你出嫁了還能住在孃家。這到了別人家,遠遠不如家裡自在,我在家總和堂姐妹們吵架,但想吵就吵,想鬧就鬧,想好就好。在吳家可不敢這樣,他那嬸娘是個小心眼,我說話得特別小心,你都不知道,我在吳家渾身緊繃,心裡也繃著一根弦,不敢放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