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起身,沈寶惜去上妝,裴清策還非要幫她畫眉,還別說,會畫畫的人畫得像模像樣。
等到吃早飯,已經是中午了。
裴清策考中舉人,要準備來年的春闈,不過,也不差這兩天。
這兩日天光正好,中午陽光灑落,二人在院子裡一坐一躺,沈寶惜將頭放在他的腿上,閉著眼睛睡著了,氣氛靜謐又溫馨。
有丫鬟匆匆過來,對著守在門口的春風低語幾句。
春風蹙眉,有些不捨得打擾新婚夫妻倆。可這想要見主子的客人身份不同,她嘆口氣,小碎步上前。
她聲音很輕,裴清策抬眼看她,眼神詢問。
“是顧大人,顧大人說有新婚禮物要送給您,讓您二位務必去一趟。”
“不去!”裴清策飛揚的心情並未受影響。
若是顧勝真的不在意他,昨兒不可能那麼順利。
既然還在意他,那就好辦。
沈寶惜聽到動靜,睜開了眼。
裴清策笑問:“吵醒你了?”
“我就是眯一會兒,不太想睡。”沈寶惜坐起身,抱住他的腰,“你真不去?”
“不用管。”裴清策幫她整理了一下頰邊的碎發,“等你表姐成親了,咱們就啟程去京城,到時帶上爹孃一起,如何?”
沈寶惜眼睛一亮:“好啊!”
就是不知道沈大海願不願意一起去。
沈家在淮安府過得不錯,雖是商戶,走出去也有頭有臉,少有人不給沈大海面子。
去了京城,沈大海要重新開始。
裴清策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爹早就跟我說過想出去走一走,還遺憾地說活了半輩子了也沒坐過船。我不知道他日後要不要在京城做生意,但他話裡話外,確實是想去京城走走瞧瞧。”
“過兩天我問問。”沈寶惜打了個哈欠,“閑著無事,出門走走吧,順便拜訪一下賀夫子。”
賀夫子精神不錯,他不是個迂腐的老人家,看見沈寶惜,還誇贊她膽大心細,誇她聰明,又說她若不是女子之身,讀書科舉興許也能出人頭地。末了還嘆氣:“會讀書的人不一定會做人,我聽說了你辦扶幼院的事,只有真正心善的人,做官時才會真正替百姓考慮。”
沈寶惜被誇得不好意思了,扶幼院她是從心,想辦就辦了。確實那點花銷於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長期養著這些孩子,她並不吃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賀夫子一臉感慨,“我聽說你還找了夫子教他們讀書認字和學各種技藝?這就很難得。”
沈寶惜謙虛:“夫子別這麼說,天底下心善之人挺多,就城裡的這些商戶,幾乎每年都會捐錢修橋鋪路……”
賀夫子含笑搖頭:“不一樣的,他們與其說是接濟窮人,不如說他們是花這銀子來買安心。”
因為那是衙門牽頭讓捐的銀子。
修橋鋪路捐銀子時,顧大人會給眾人發帖子,能夠拿到帖子的人都覺與有榮焉,真去赴宴,也不可能白吃,顧大人要求捐錢,不能不給顧大人面子啊。
而沒有人敢去查衙門的賬,這銀子到底是怎麼花的,有沒有真正用來修橋鋪路,怕是隻有顧大人才知道。
像沈寶惜這樣自己修建扶幼院,專門派人守著,每一個想要搬進去住的孩子都必須經過詢問和查探,然後又找人照顧他們衣食住行,時不時還讓身邊丫鬟親自去看一看,才是真的救了人命。
兩人從賀夫子府上出來,沈寶惜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