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入鼻,她並不討厭,還有點喜歡。
可是這實在不是個好時機,沒有太多時間給二人磨蹭,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沒推動,入手還有點硬。
看著挺單薄的人,力氣還這樣大。
春風一步踏入,她手中端著託盤,原是給自家姑娘送熱水用於洗漱的,看見這情形,先是愣了下,然後飛快退出去,趕走了門口的小丫鬟,親自守在那處。
忙完這一切,才驚覺她過於謹慎……如今姑娘和姑爺已經是夫妻了,本來就該共處一室。為何要怕被人知道?
屋子裡越來越熱,氣瘋越來越曖昧,沈寶惜用力推開他:“你還得出去敬酒。”
今日來的客人不光是奔著沈大海,還有不少客人是因為裴清策這個新晉舉人。
裴清策必須得出去一趟,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不捨地放開了她。
“等晚上……”
沈寶惜羞紅了臉:“快去。”
裴清策整理衣冠,又在屋中轉了兩圈,還喝了兩杯涼茶,這才往外走去。
新婚之夜,紅燭亮了一宿。
裴父往家走時,看到不少人從內城過來,他還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裴繼宗看到親爹,腳下一頓,知道躲不過,硬著頭皮上前:“爹?”
“你去哪兒了?”裴父看著從內城方向過來的眾人,“內城有什麼新鮮事嗎?”
裴繼宗心情格外複雜,出言提醒:“今日沈東家嫁獨女,據說換了幾百兩銀子的銅板在街上扔喜錢,好多人都去撿錢了。”
聞言,裴父沉默下來。
沈大海的女婿是他的兒子,按理,裴清策澄清即便是不把新嫁娘接回家中,也該把他們接去成親的院子裡一起待客……好歹糊住了外人的嘴,不給人說閑話的機會。
全家人早就知道沈家給女兒定的婚期,特意準備了裴清策成親當天要穿的衣物,之前沈家往家裡送過禮物,裡面有幾匹好料子。
不愧是大戶人家,送禮就是講究,送的料子,每人都有一匹,男人穿的天青色,還有個天藍色,女子一個墨紫色,一個粉色。
裴家人拿著料子裁了衣,因為料子太好,還被做衣裳的大師傅多要了工錢。
結果,等來等去,一直到昨天,都沒等到裴清策來接人。
很明顯,這是不打算接了,總不可能成親的當天他去接新嫁娘,還派人來接他們吧?
裴父覺得丟人,不想留在家裡被人各種詢問,於是出門去了茶樓看戲。
一直等到中午過後才回,原以為時間過去了,懂事的就不會來觸黴頭,沒想到連外省的人都去撿沈家的喜錢了。
“你也去撿了?”裴父一臉怒氣,“沒出息的東西,你就缺那幾個錢?不花那錢會死?”
裴繼宗覺得自己冤枉,嚷嚷道:“大哥不接你,你找他去啊,你沖我發什麼脾氣?”
裴父當時想訓斥大兒子不懂事,處事不夠周全,但……他沒臉啊。
他不是親爹,實在沒有訓人的底氣,而且養子那些年在家裡,他並沒有管過他的吃喝拉撒,從妻子把人帶回來的那天,他就發了脾氣,揚言誰帶回來的拖油瓶誰自己管,後來得知裴清策手頭有一筆銀子,他還打過那筆銀子的主意,小小的孩子以死相逼。
他怕裴清策真的死了沒法對妻子的前東家交代,只好偃旗息鼓。
“外人要是知道你是新郎官的弟弟,卻只能在大街上跟眾人一起搶錢,笑都要笑死你。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離我遠一點。”
裴父氣沖沖走在前頭。
父子倆回家是一條道,裴繼宗也不可能真的和親爹分開回。
裴父越想越氣,罵道:“要不是你要定兩門親,清策也不會連大喜的日子都不請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