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惜披衣起身出門,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裴清策。
分開到現在已經有近兩個月了。
裴清策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緋衣女子,只覺得眼睛一亮,彷彿她周圍都亮堂了幾分。
“沈姑娘,別來無恙。”
沈寶惜樂了:“你怎麼找來了?”
“聽書院裡的人說在城內看見了你。”裴清策站起身來,“我告了假,想帶你在城裡轉一轉。”
沈寶惜瞅他一眼。
裴清策揚眉。
沈寶惜好奇問:“我一大早看見的那群書生是在城裡過的夜?”
裴清策點了點頭。
“你們書院不管弟子夜裡的去處嗎?”沈寶惜愈發好奇,“他們夜不歸宿,這是被允許的?”
裴清策愣了一下,解釋:“書院是不包吃不包住,雖然準備了屋舍和廚房,但那得十二人一間,稍微有點傢俬的弟子都不會住書院,而是在書院外面租房住。且書院外頭也有好多食肆和酒樓。那邊……就像是一個小鎮,賣什麼的都有,自然也有花樓。”
他好像明白了未婚妻方才瞅他那一眼的意思,“我來了這麼久,這是第二次來靈山府,上一次是和吳家兄弟一起來買書,中午來,下午回的。”
最後一句,語氣加重了幾分。
沈寶惜若有所思:“那謝秀才他們為何要進城裡來過夜?既然書院外面就有花樓……”
裴清策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嘲諷之色:“花樓分幾等,書院外面的那些生意人,好多人都認識夫子和學子,幾乎沒有秘密。他們頭一日在花樓過夜,翌日就會在書院傳開,除非花費大價錢進那些花娘的小樓……最近有幾位花娘被城內接來了,在書院外想要不暴露身份的價錢,在城內同樣的過一夜。”
沈寶惜明白了。
書院外的花樓即便花了大價錢也容易走漏風聲,在城內就沒有這個顧慮,既然是花同樣的錢,那自然是越安全越好。
沈寶惜一臉驚奇:“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裴清策咳了一聲:“我沒有去過花樓,但書院有歇息的時間,大家都會說這些事。我是被逼著灌了一耳朵。”
他沒說的是,書院裡的學子雖然會議論關於花樓的事,也有人認為這是雅事,但他們在書院之中是為了讀書,對於夫子而言,一切會影響了他們心境之事,浪費時間和精力之事,都不應該大談特談。
因此,眾人即便要議論,那也是私底下的事,不願意聽的人,完全可以避開。
他是故意湊過去聽的……他早知道沈家嫡女追著謝承志跑了兩年,從欄杆上摔下來才斷了心思,謝承志到了靈山書院以後,三天兩頭會在外頭過夜,所以他就多打聽了幾句。主要是想知道謝承志到底是純喝花酒還是找了花娘。
他與未婚妻相處不算多,但卻隱隱知道未婚妻的底線。
未婚妻和當下的許多女子都不一樣,她要求男人忠貞不二。
若是謝承志敢找花娘過夜,他就徹底不用擔心未婚妻會迴心轉意了。
沈寶惜面色一言難盡:“你近來可好?”
裴清策耳朵偷偷紅了,未婚妻還是關心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