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萍兒知道白紫煙跑去沈府求助後,當場氣得掀了桌子:“把人給我叫來。”
謝母住在城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兒子不在身邊,她還感覺所有的下人都看不起自己,因此,即便是穿金戴銀頓頓有葷有素,她也高興不起來。
伺候她的人想方設法逗她歡心,帶著她在園子裡轉悠,當她看見了幹女兒時,頓時眼睛一亮。
“紫煙,你怎麼來了?”
白紫煙心中忐忑,總感覺何萍兒找自己沒好事,一路上就想著怎麼才能讓幹娘出面護著自己,如今碰上了人,她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當即上前一步,歡喜地挽住幹糧的胳膊,笑盈盈道:“幹娘,我好想你。”
謝母笑眯眯看著面前的姑娘,她是真的喜歡幹女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想過讓幹女兒做自己的兒媳婦,當然了,她也知道自己家境貧寒,供不起兒子讀書,這多半是她的奢望,但不妨礙她喜歡白紫煙。
“我也想你,你怎麼來了?”
白紫煙一臉不安:“嫂嫂找我,說是有話要問。可我沒做什麼……多半是嫂嫂心裡又不舒服了。”
謝母嘆氣:“承志媳婦挺好,就是太小心眼,脾氣還大。”
“這是說我嗎?”何萍兒站在兩人不遠處的小道上,聽到婆婆在背後這樣說她,她都要氣笑了:“白紫煙,我只問你,你缺銀子為何不來問我借,反而跑去問一個外人?”
謝母驚訝地看著幹女兒:“你缺銀子花?跟誰借?借多少?”
白紫煙低下頭:“我想承志哥了,想去書院找他,可又拿不出來盤纏……”
當著幹孃的面,她不願意撒謊。
何萍兒差點就要氣瘋了:“你想去找夫君?憑什麼?你算什麼?我都沒去,你好意思去?你不要臉嗎?”
白紫煙被問得連連後退。
謝母見狀,一把將她扶住,扭頭不贊同地看著兒媳婦:“萍兒,你這性子也太急了,紫煙和承志之間只是兄妹之情,她去找自己的哥哥,怎麼不行?”
何萍兒呵呵。
“兄妹之情?當我是傻子?”
白紫煙煞白了臉:“幹娘,有些事我不太好說,可是白家……爹孃他們要逼著我相看,嫁給鎮上的劉屠戶做續弦,那劉屠戶都四十多了,比我爹年紀還大,就因為他願意給十二兩銀子的聘禮,爹孃和哥哥嫂嫂輪番來勸說,好像我不答應,就是不識好歹似的,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說到後來,已然哭了出來。
何萍兒一臉驚訝,何府富裕,雖然家中兒孫眾多,分到每個人頭上的銀子沒多少。
真有人會為了十二兩銀子就將女兒嫁給老鰥夫嗎?
何萍兒身為女子,看到白紫煙哭得這樣傷心,心中倒有些不忍:“不就是十二兩嗎?我給你,你拿了這銀子回去堵了你爹孃的嘴,讓他們許你婚嫁自由。”
白紫煙哭著搖頭:“不行的。白家就是無底洞,胃口特別大,多少銀子都填不滿。即便是給了他們幾十兩銀子,他們也不會放棄拿我賣錢的想法。因為……因為我不是親生的,被人丟到路邊,他們將我撿了回去,這些年,我真的被養恩壓得喘不過來氣……恨不能當年就死在那草叢之中。”
何萍兒臉上驚訝的神情更濃了:“撿的?那也好辦,我幫你找到你的親爹孃。”
她如此熱心腸,謝母都特別驚奇。
白紫煙苦笑:“怕是找不到。”
“你都沒找,怎麼知道找不到呢?”何萍兒想了想,“你身上有沒有胎記,或者小時候就長了的痣?回頭我讓人打聽一下府城還有附近周邊幾個村子有誰丟了女兒。”
這和大海撈針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