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煙苦笑:“我已經盡力了。”
沈寶惜不明白這怎麼就盡力了:“給你安排馬車……不合適。”她看向身邊的春風。
春風立即送上一個荷包。
“這裡面是十兩銀子,足夠你來回一趟,若是想請大夫,想來也夠了。”
白紫煙看著丫鬟遞過來的荷包,沒有伸手去接,遲疑了一下,咬牙道:“我是一個弱質女流,車夫大多都是男人,萬一遇上個壞人,到時我……這一路過去要住好幾天,若不小心碰上了黑店怎麼辦?我就是想讓您安排一個馬車送我一程,沈府的車夫肯定不會心懷不軌,也能幫我買吃的……”
沈寶惜強調:“我說了不合適。”
她擺擺手,“送客!”
春風收起荷包,伸手一引,邊上又有小丫鬟過來引路。
白紫煙傻了眼:“怎麼不合適?沈姑娘,您人美心善,救人性命是行善積德的好事,您見死不救,不覺得自己缺德嗎?”
“這天底下能行善積德的事多了去了,本來我就不想和你們這一群人扯上關系,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才請了你進門。”沈寶惜扭頭吩咐春風,“回頭給沈府辦的扶幼堂中每天加三斤肉。”
春風立即行禮:“奴婢替那些孩子謝姑娘。”
白紫煙:“……”
她還要再說幾句,可主僕二人已經不再聽了。
白紫煙灰溜溜出了沈府的大門,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謝母生病是真的,何萍兒不幫忙請大夫也是真的。不過,謝母病情不重,原先家境貧寒,她也習慣了忍耐各種病痛,還總覺得兒媳婦花錢過於手鬆。
前頭就有一次,頭痛了一整宿,何萍兒從下人那裡得知後,立刻讓人請來了大夫。
謝母死活不願意讓大夫近身,還說自己多睡一會兒就不痛了。
何萍兒耐心勸了幾句,眼看婆婆鐵了心,便也懶得管了。並且從那以後就暗自打定主意,以後不管婆婆病得有多重,只要沒有出言讓她請大夫,她就不會去請,省得熱臉貼人冷屁股。
白紫煙想要去靈山書院的真正原因,是白家想要讓她相看。
大戶人家的女子十四五歲相看,十七八歲成親。可是村裡的姑娘十二三歲相看,有些十五歲不到就嫁人了。
白紫煙本就不是白家親生的孩子,若不是看她往日裡和謝承志走得近,且謝承志眼瞅著能前途無量,她早就被白家逼著相看了。
如今謝承志去了外地,他媳婦還不允許白紫煙和她那幹娘見面。白家人就覺得,白紫煙別說做謝家的媳婦,怕是做謝承志的妾都有些艱難。
姑娘家的花期就那兩年,若不抓緊時間嫁人,剩下的就只能是些歪瓜裂棗。
白家可不想多年的心血白費,這一次無論白紫煙如何哭鬧不肯,他們都定下了相看的日子。
日子定下,白紫煙天天往外跑,白家人也沒阻止。
若是白紫煙能夠得到謝承志承認她的名分,或者是找到一門不錯的親事,白家人也樂見其成。
何萍兒私底下很不喜歡沈寶惜。
尤其謝承志在定親以後還去找姓沈的,他嘴上沒說,心裡肯定還惦記著姓沈的。出於某些不好說出口的私心,何萍兒一直有讓人打聽沈寶惜的訊息,雖然沒到事無巨細的份上,三兩天還是要聽一聽她的近況。
巧了,白紫煙剛從沈府出去,討訊息的人就來了。
沈府之內被收買的線人自然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何萍兒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