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為了兒子的教養沒少吵架。
顧勝管教孩子很嚴厲,下手也重,在顧長安八歲那年犯了錯後,顧勝抽了他一頓鞭子,讓孩子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趙氏很是心疼,那一次和顧勝大吵一架,甚至還說出了顧勝是惦記著外頭的兒子,所以才對家中嫡子下手那麼重,分明就是想把兒子打傷了接外頭的孩子回來的話。
顧勝管教孩子的心意是真的,他認為小樹不修不直溜兒,孩子犯錯,就該狠狠收拾。那時候夫妻倆還在京城,此事驚動了趙尚書,顧勝百口莫辯,那之後就不太管顧長安了。
顧長安捱了揍,每次看到親爹都小心翼翼。
此時看到親爹帶著個大夫來,顧長安臉色都變了。
好在趙氏來得很快:“大人,你怎麼想起來請大夫了?家中誰病了嗎?”
趙氏一路奔來,累得呼吸急促,卻不敢歇著,進門就喘著氣問。
顧勝看到妻子這副模樣:“長安身上帶著藥味,他病了?”
顧長安不敢和親爹對視。
趙氏一臉不自在:“沒呢,之前崴了腳,那敷腳的藥味道大了點。”
“為何沒有跟我說?”顧勝肅然看著她,“還是你覺得我這個當爹的不配知道兒子受傷之事?”
趙氏硬著頭皮道:“大人平時太忙了,累得回家倒頭就睡,妾身哪好用這種小事打擾你?”
顧勝深深看著她:“張大夫的醫術在城內是公認的好,既然他都來了,就讓他給長安看看。”
“不用不用,已經好了。”趙氏連連擺手。
顧勝不看她,扭頭對大夫拱手:“勞煩大夫!”
張大夫到了這知府後衙中很是拘束,萬萬不敢託大,得了顧勝的拜託,連連謙虛,拎著藥箱上前,對著嚇呆了的顧長安拱手:“敢問顧公子是哪隻腳受了傷?傷在何處?”
顧長安求助的眼神看向母親。
趙氏再次拒絕:“不用了,都好了。勞煩張大夫白跑一趟。來人,送張大夫回醫館。”
她越是不讓看,就證明這裡面的事情越大。
顧勝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大夫,直接給他把脈。”
他臉色陰沉,語氣嚴肅。
趙氏還想要再說,對上他這樣的目光後,不敢吭聲了。
張大夫上前,顧長安遲遲不敢伸手。
顧勝煩躁不已,上前粗暴地將兒子的手拽出來放在了脈枕上。
張大夫暗暗叫苦,誰的臉色也不看,只埋頭把脈,把著把著,他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偷瞄了顧勝好幾眼,似乎有話想說,但又不敢說。
顧勝的心更沉了:“我兒生了什麼病?還請張大夫直言。”
張大夫緩緩收回手,又慢慢收脈枕,磨磨蹭蹭整理藥箱,似乎在考慮如何措辭。半晌,才拱手道:“若是沒看錯,顧公子這是……身上長了疹子,這疹子多半……多半……”
顧勝皺眉,只是長疹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