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惜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主動提出告辭。
緊接著,她就聽說吳明行送了胡家母女回府。
願意讓吳明行相送,這門婚事就成了一半。
在當下,兩家兩家相看親事之前,就會將自己的條件和要求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來。若是不成,就當是在酒樓見了一面,回頭大家都不會再提。
如今吳明行相送,等於是將兩家正在談婚論嫁之事擺到了明面上。
等到正月二十,胡歡喜的婚事就定下來了。
兩家下了小定,聘禮要等到縣試之後,也是這時候,沈寶惜才得知未來表姐夫去年參加縣試時鬧了肚子,不然,也有望榜上有名。
去年出了意外,今年若是沒意外,吳明行絕對榜上有名。
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考中秀才,在這城內真的不算差,謝承志名聲遠揚,就是因為他年輕。
事實上,這城裡年輕有才的不止謝承志一人,至少沈寶惜知道的,除了他之外,還有裴清策和吳家兄弟。
“我就知道舅母不會胡亂將你定給別人。”
胡歡喜聽到這話,滿臉的羞澀:“娘也這樣說。”
吳明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秀才,胡家不願意相看,轉頭卻相看了只是童生的吳明行……怎麼看,胡歡喜都虧了。
別看童生和秀才之間只有一步之遙,實則兩者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塹一般,許多人終此一生,都跨不過這道坎。
沈寶惜玩笑道:“如今婚事定了,可算是不用相看了,以後不愁了吧?”
“你少說兩句。”胡歡喜瞪她,“我可從來沒愁過。”
沈寶惜哈哈大笑。
胡歡喜婚事一定,就開始擔憂二月初的縣試,這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即便是吳明行自己和他雙親都對這一次的縣試信心十足,胡歡喜還是忍不住擔憂。最近她又在幫他做護膝。
“二月還很冷,聽說前些年有的人凍到長凍瘡,凍到拿不住筆。”
沈寶惜以前沒有在意過科舉之事,即便是看謝承志去考,她也沒多打聽。
她從來都對謝承志很有信心,不覺得他會考不中,果不其然,第一次就榜上有名。
胡歡喜也想到了表妹之前的傷心事,住了嘴,轉而說起胡氏即將到來的生辰。
關於胡氏生辰,沈寶惜早就有所準備,不光她自己要給胡氏準備禮物,還打算幫裴清策也備一份。
裴清策拒絕了。
“你幫了我那麼多,禮物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肯定能辦好,絕對不丟你的人。”
沈寶惜無奈:“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不耽誤啊。”裴清策同樣無奈,“你幫了我那麼多,一份禮物而已,本就是分內之事。”
他有些心不在焉,人坐在這裡,卻似乎在想事。
沈寶惜沒有多問,若是裴清策願意告訴她,自己就會說。若是不願意說,她還跑去問,就有點不知分寸。
當沈寶惜接到了知府夫人的邀約時,有種頭上懸著的刀終於落下了的感覺。
她心裡並沒有多害怕,如果知府夫人不喜歡裴清策的存在,要因為裴清策而針對沈府……大不了就把這婚事給退了。
知府夫人不來找一趟,沈家人始終放不下心。
沈寶惜接到了邀約,並未瞞著沈家夫妻。
沈大海和她的想法一樣,如今他們與裴清策還沒有結親,雖然邁了一腳出去,但隨時都可以收回來。
“到了日子,我們一起去吧。”
沈寶惜想了想:“可是來報信的丫鬟說讓我一個人去,要不,你們在隔壁等著?”
夫妻倆也覺得合適。
反正,他們不可能放任女兒獨自一個人和知府夫人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