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覺得驚奇,第一次有被人擋在身前保護的感覺,對方卻是個身量不長的姑娘,纖細脆弱,甚至不堪一擊。
等人走了,司鴻蔓轉過身,看見謝惟淵一臉淡然,無所謂的樣子,擰著眉,不滿道:“你在府上同我置氣時不是很厲害麼,怎麼到了這兒,任人家欺負不還嘴?”
謝惟淵頓了頓,道:“那些人,不是郡主的朋友嗎?”
“不是。”司鴻蔓沒好氣的否認,但她不知道原主這類朋友有多少,於是氣勢洶洶的警告:“就算朋友也不能讓人家欺負!”
她又乖又兇,實在可愛。
謝惟淵低頭,唇角抬起又放下:“嗯,我是郡主的人。”
司鴻蔓一個晃神,她剛才好像看到謝惟淵笑了,極其短,她揉了揉眼睛,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反派怎麼會笑,書裡那麼多人上趕著討好,也沒人討出一個笑意來。
她甩了甩腦袋,不去想那些:“你剛剛說什麼?”
謝惟淵剛要說話,突然皺眉,朝水榭外看去。
司鴻蔓跟著抬頭,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怎麼了?”
“沒什麼。”謝惟淵收回視線,收起眼中的冷意,拿起手邊的冊子:“郡主,永珍閣剛剛送過來這個月的名冊。”
“永珍閣?”司鴻蔓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繞到另一側坐下,被謝惟淵整個擋住身側,渾然未覺剛才發生了什麼。
名冊上印的全是各式珠寶、名藥,都是永珍閣月底的拍賣會上要拍的東西,不過倒不是全部,壓軸的東西估計得到現場才能瞧見。
司鴻蔓翻到一半,忍不住咋舌,不愧是被稱作銷金窟的地方,一擲何止千金。
臺上絲竹奏樂,進水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司鴻蔓合上名冊,隨手擱在桌上,托腮看向進來的人,進一個,就小聲念一個名字,還嘀嘀咕咕的重複兩遍,免得等會兒又忘了。
進來的人,看到她和謝惟淵坐在一起,一個個或多或少都忍不住看幾眼,不過她忙著認人,根本沒在意,至於謝惟淵,就更不會在意了。
正挨個念著,水榭突然起了一陣躁動,緊跟著便聽見幾聲壓低的驚呼。
“太子殿下來了!”
“真的誒,往年春日宴殿下都不來的,今年怎麼來了?”
還能是為什麼,司鴻蔓瞥過謝惟淵,坐正身子,也跟著一起朝外看。
就見不遠處一人,被擁簇著,由遠及近,往水榭走來,對方玉冠錦服,金絲雲線,在一眾世家子弟中尤顯貴氣。
一身清朗和煦,似乎和書中那個嗜殺成性陰鷙變態的形象完全對不上,極好的詮釋了什麼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對方似有所感,突然抬眸,視線掃過眾人,準確的落在她身上,原本平緩的唇線揚了揚。
司鴻蔓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謝惟淵叫她,“郡主。”
她下意識轉過頭:“怎麼了?”
“郡主,茶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