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惟淵只看了一眼,便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收到了。”
他垂眸道:“郡主既然要做戲,做到位才行,我若是身上無傷,對郡主不利。”
司鴻蔓呆了下,頓時恍悟,想到之前說的做戲一事,只不過她自己都沒想這麼細致,不過就算之後皇上問起來,她也想好說辭了,所以並不是很在意,只點了點頭,然後認真問謝惟淵:“那你的腿傷好全了麼?”
“已經好全了。”
司鴻蔓不是很信,她狐疑的瞧了幾眼,礙於男女有別,不能親眼看,想起府醫叮囑過少走動的話,道:“你就待在馬車上吧。”
謝惟淵身形一滯,他們身份不對等,一個賤籍的奴才留在郡主的馬車上,在外人看來便是郡主點他上車伺候。
他朝司鴻蔓看去,對方臉上坦坦蕩蕩,眼中澄明清透,一絲也多餘的想法沒有。
是他多想了。
司鴻蔓以為謝惟淵不願意,嗔道:“你腿傷的傷才剛剛痊癒,還是別折騰了,馬車裡這麼寬敞,我又不會嫌你擠。”
“……多謝郡主。”
馬車駛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山莊。
下馬車前,司鴻蔓拿出匣子裡的小鏡子,左右照了幾下,看看發絲有沒有散,見謝惟淵看過來,張開手臂轉了半圈,興致勃勃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姑娘家誰不願意聽旁人誇上幾句,她也不例外,滿含期待的等著。
謝惟淵深深看了她幾眼,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自然是好看的,饒是不喜歡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明玉郡主的容貌,冠絕皇城。
進了山莊,司鴻蔓沒和謝惟淵一起,對方有事要辦,她跟著不方便,況且,來參加宴會的這些人,她還認不全,謝惟淵在的話,保不齊要露餡。
等她轉了一圈,差不多把人都認全了,往桃林旁的臨湖水榭走,裡面設了位置,她同謝惟淵說好在此處碰面。
對方也確實在等她,不過因為裝成腿傷未愈,此刻正坐著,面前還圍了三五個人,把謝惟淵遮得嚴嚴實實,司鴻蔓只瞧見了衣服的一角。
她略感不妙,趕緊加快了幾步,剛一靠近,就聽見這群人出言不遜,正出言羞辱嘲諷,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蹬蹬蹬跑了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
“明玉!”
“明玉,你去哪了?我們剛剛還找你呢!”
“你還真把謝惟淵帶過來了!夠朋友的!”
司鴻蔓這才認出這幾個就是之前遇上的那群紈絝少年,遂往謝惟淵面前一站,質問道:“你們欺負我的人做什麼?”
幾個人剛開始還沒當回事,其中一個甚至嬉皮笑臉道:“不過是個賤籍的奴才,明玉,你不會為了這麼個東西跟我們置氣吧。”
“那也是我的人,皇上把他賞給我了,他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 司鴻蔓說得理所當然,毫不客氣:“本郡主什麼時候說過你們可以欺負了?還不趕緊賠罪!”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見她真的生氣了,態度頓時軟了下來,他們還不敢跟司鴻蔓翻臉,最後一個個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
背對著,謝惟淵看不清司鴻蔓臉上的表情,但知道那和在自己面前虛張聲勢的生氣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