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因此耽誤好幾年。
後來奶奶躺在床上，越來越沉默。
即便痛的死去活來，也沒有再跟她開口說過送去醫院的話。
甚至最後奶奶死的時候，也沒有再囑咐她，讓她好好讀書，把自己的存款跟存摺告訴給她。
只是她一直知道奶奶的錢跟存摺放在什麼地方。
知道存摺的密碼是什麼。
奶奶很早以前就把她摟在懷中，笑眯眯告訴她，“奶奶的乖寶，奶奶就希望你能走出這個村子，希望你不要跟村裡的女孩們一樣，十七八就結婚生子，只能困在那爛泥一樣的家庭裡。
奶奶有存一些養老錢，還有存摺，密碼是乖寶的生日，東西都放在奶奶那個匣子裡，鑰匙在廚房的牆縫裡，現在都跟乖寶說說，免得奶奶突然出什麼意外走嘍。”
那時候她還會假裝生氣的說，“奶奶，不許你這麼說自己，我的奶奶一定能長命百歲，肯定能看到我考大學，考最好的大學！等以後我有出息了，就接奶奶去大城市生活！”
蔡曉菲回想起這些，臉色白的嚇人。
她盯著沈桑手中的符，現在只想逃離這個寢室。
她哽咽著甩下一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話語後，急急忙忙朝著寢室門口走去，她想離開這裡。
她不想再面對過去的自己。
面對那時候冷漠惡意對待奶奶的自己。
只是走到門口時，她聽見背後傳來沈桑輕輕的話語聲。
“你猜猜，你奶奶離開時，恨不恨你？”
蔡曉菲的腳步頓住。
頓住好一會兒，她始終沒有回頭。
最後走出寢室，離開了。
背影卻顯得有些落荒而逃。
沈桑低頭看著手中的符篆。
怨恨吧。
肯定是有一絲怨恨的。
沒法做到不怨恨吧，自己那麼疼愛的孫女。
卻眼睜睜看著她死，希望她早點死。
在自己痛的無法忍受時，都不願意帶自己去醫院。
哪裡能不怨呢。
不然蔡曉菲身上也不會有一絲親緣之間的怨力跟著。
可能蔡奶奶本身並不想讓自己的怨力跟著孫女，即便最後死去，她也只是有點怨，而不是恨。
還是希望自己孫女能夠好好的。
只是痛啊，痛到最後身不由己。
痛到最後連怨力都出來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