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他就這麼輕易答應了,恐怕是在憋著什麼壞心思。
湖畔濃風漸起,水面漣漪。
梵音和檀香交織在一起,吹動摩羅樹上懸掛的片片胭脂色木牌。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少年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笑著提醒,“我記得佛水窟旁邊的禁地裡,羈押著許多未開化的魔物,它們現在正值發情期……”
說著特意停頓了下,桃花眼裡滿是惡意,“玉荒長老若是願意以身飼魔,那我就相信你對妻子是真心實意的,否則,恕我不能同意。”
這也太折辱人了。
就連旁邊的亦棠都看不下去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出言阻止,“融光!你怎麼能這樣!!”
“我為什麼不能?”
少年似乎看清了她臉上的震驚失望神色,不過他毫不在意,“怎麼了?公主是不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清過我?甚至後悔自己喜歡我了。”
亦棠愣愣望著他,她確實是這樣想的。
但並不是後悔喜歡他,而是從沒想過對方還有這樣惡劣……甚至說是惡毒的一面。在她的心目中鳳凰族的小太子應該是純潔貌美,不諳世事的,他應該有上古神族的正直與風骨。
而不是痛恨什麼,就要毀掉什麼。
正在她啞然失神間,就見少年早已移開了視線,諷笑著繼續說,“狐族與鳳凰族恩怨難清,玉荒長老作為始作俑者,不付出些代價恐怕不能善了。”
意思就是,他不給別的選擇。
濟慈也沒見過這樣的融光。
記憶中的小鳳凰總是一副乖巧姿態,就算有些壞心思也能將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所以摩羅族的那些女修才會對他有誤解,還有鄔顏,只會看麵皮,不知道對方漂亮面孔下其實是個黑心肝的。
但就算玉荒真的答應了,他也萬萬不能坐視這樁鬧劇釀成。
否則以後傳出去,不光是狐族丟了顏面,他們摩羅族縱容發生如此惡劣行徑也要顏面不保。
“太子殿下。”
濟慈沉聲,是在勸他收斂。
融光聞言果然收斂,但也沒有收斂到哪裡去。
他眼底笑意穠麗,忽而伸手輕握身側少女的柔嫩脖頸,撥弄垂在她頸間的明月耳璫,“既然這個提議大家都不喜歡,不如玉荒長老就將夫人送給我,反正,我不介意多一個暖床婢女。”
那姿態太親密,讓她僵硬不適。
少女咬住唇掙脫桎梏,用力推開他的手,她羞憤後退兩步,似乎昨夜不曾縱容過他流連於裙裾底下。
他的唇舌去過。
他喊著“姐姐”舔掉她的眼淚,明明那個時刻她也是歡愉的,但現在到了玉荒面前,她就開始妄圖和他劃清界限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憑什麼!
這叫他怎麼甘心?!
“躲什麼?”
他眼底漫開濃黑惡意,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再偏離自己分毫,“姐姐真是用完就丟,分明昨夜在床笫之間還不是這樣的。他既然負了你,和我雙修有什麼不對,何必遮遮掩掩唯恐被發現?”
這話一出,最難以承受的是亦棠。
她捂著心口差點踉蹌倒地,被侍女扶住後才勉強穩住心神,不可置信的顫抖著紅了眼眶,“原來你先前做了那麼多,竟然……竟然是因為覬覦旁人道侶。”
融光沒有辯駁,只不過神情仍舊陰鬱。
剛開始不是。
但覬覦就覬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