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覺得這話問得荒唐嗎?!你把我丟給融光的時候,難道沒做好舍棄我的準備?”
辛夷笑,臉上表情卻滿是失望譏諷,“別說一枚小小的鳳凰印了,就是將我貶做婢女奴役羞辱那也使得,小太子如此痛恨狐族,難道還會對我貴禮相待麼?”
玉荒當然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
心底莫名放鬆下來,還好,還好只是鳳凰印,沒有發生其他超出他預期的事情,否則娘子提起對方的時候絕不會是這副表情。
他先前之所以會狠心拋下她離開,就是因為篤定小太子眼高於頂,不會輕易去碰仇敵道侶。
如果融光真是那種人,就不會一直冷落著龍族公主不顧了,畢竟單從樣貌容色上看,亦棠並不遜色於他的妻子。
少女還在望著他,眸中隱約晶瑩含淚,看上去像是在強忍傷心。
問出的話也直往他心上戳,“怎麼,長老大人也覺得拋棄發妻的行徑過於惡劣嗎?”
被她這麼一問,玉荒竟然笑開。
伸手將她瑟縮發顫的雙肩攬進懷裡,身後抵著床幔,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勸哄,“融光那麼記恨狐族,怎麼捨得傷害你這個誘餌?只要為夫一天沒落在他手上,娘子就還有利用價值,他也就絕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真的?”她像是聽進去了。
被辜負了也沒關系,只要被夫君隨便揉一揉哄一鬨,骨頭就酥軟了大半。
又堪憐又沒骨氣。
陷入愛情的女子不都是這副模樣嗎,他懷中的少女也是如此。
玉荒莞爾著垂眸,親她側臉,吮去她緋紅眼角點點晶瑩的淚珠,親到最後破天荒地竟想壓著她廝混一回。
不過他最終還是想起了自己身在摩羅族,不能隨心所欲,於是抱著她努力剋制心緒,“當然是真的,只是眼下還不能帶你離開,摩羅族結界的禁制森嚴,今夜我潛入其中,也不過是一縷元神,想來見見娘子,順帶道歉討饒罷了。”
辛夷聽著也擔心起來,忍著不捨,小聲地咕噥著伸手推他,“那你快走吧,別被他們發現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他裝她也裝。
“小辛夷擔心我?”
這算是夫妻間的情趣。從前玉荒偶爾想要逗弄原主的時候,就會用這種促狹的方式喊她。
果不其然,少女紅了臉,咬著菱唇眷戀不捨地抬眼看他,“快走罷,再鬧下去我真要生氣了。”
天清氣朗,殿閣前頭辛夷花海簌簌成片。
有三兩花瓣被風垂落,飄進窗欞,很快被閑坐在跟前的少年從繡著金線的袖擺上撚起來把玩。
“殿下浸泡了這幾日靈泉,經脈之象看上去已是平穩了許多。”
濟慈頓了頓,繼續望著他道,“只是為了穩妥起見,應該輔以雙修,摩羅族中有許多歡喜禪的女修,殿下不妨選上兩個,讓她們教習你雙修之道。”
這句話從僧侶口中說出來難免孟浪,但摩羅族中的僧侶大多都是以鬼身修佛道,並不講究清心戒欲,不然的話作為此界尊主的濟慈也不會有鄔顏這個女兒。
至於歡喜禪的女修,就更是如此了,融光不僅模樣生得穠麗貌美,血脈還尤其尊貴,她們巴不得有機會和鳳凰族的小太子陰陽雙修。
濟慈說歸說,卻並沒預期融光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