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民風開放,長得好看的郎君經常被人追著跑,長安城的娘子們還私下評出不少名目各異的榜單,張孝嵩在在此列。
但他是個一心建功立業的人,對外務完全不關注,只想盡快搞清楚橋東村治蝗的訣竅,所以對村口猶如眾星捧月一樣的氛圍絲毫無感。
反倒是兆鵬程有點遭不住,他來橋東村這麼多回,從來也沒見這幫婦人如此激動過。
就……心裡還有點小酸澀小失落……
“不急,不急。”
薛大壯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扇子,學著他統爹的模樣,莫測高深地往外蹦話。
“抓蛇抓七寸,打狗看主人,”
張孝嵩:……?
兆鵬程:……?
這麼回事兒?聽薛三郎這意思,難不成這蝗蟲背後還有幕後黑手不成?!
但兩人也不好細問,只能含混了點了點頭,跟著大壯往村裡走。
大壯一邊走一邊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剛才拽的這兩句文還是挺押韻的,這不都給進士及第鎮住了嗎?!
所以他就說村裡那群婆娘沒眼光,他這樣一個文武全才的小郎君都看不到,看這徒有其表的草包幹啥!?
心裡有氣,薛大壯就把人往油坊裡帶,準備先給張孝嵩上一堂震撼的力量教學。
當初他就是這樣“震撼”縣裡的衙役的,丘主薄送來的那批衙役都被練的叫苦不疊,此戰後他名揚鄉裡。
哼哼,徒手壓油錘,力扛油餅子,你行嗎?
張孝嵩……還真行。
他雖然是文士出身,但他卻有一顆想要去邊關建功立業的心,一身禦史服底下全都是腱子肉,壓油錘和扛油餅都能輕松完成。
“薛主醢,請問這菽油和滅蝗可有關聯?”
張孝嵩一邊砸油餅一邊問。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動作瀟灑不走樣,坊裡幹活的壯勞力都是一臉欽佩。
於是跟來油坊的嬸子大娘們叫得更大聲了。
薛大壯:……
原本他是給張禦史一個下馬威,結果反倒讓他出了個大風頭。
孃的這什麼禦史!?哪有禦史掄大錘的?
假的假的假的……這小子一定是打腫臉充胖子,再走兩步腿都要軟成湯餅了吧……
於是一計不成又施一計的薛大壯準備帶張孝嵩去跑山,美其名曰鍛煉腿力。
他怕張孝嵩推脫還特地編了個理由,說腿力是滅蝗的基礎,因為蝗蟲能蹦躂還會飛,要比它更快的腳程才能追上。
張孝嵩還沒說話,一旁的兆鵬程兆縣令已經有點遭不住。
不是,咱不就是把雞鴨都放到田裡去吃蟲子嗎為啥人還要繞著山跑?薛三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講的啊!
他瘋狂給薛大壯使眼色,薛大壯硬是假裝沒看見,帶著張禦史和兆縣令一起跑山。
兆鵬程剛跑了半圈就不行了,坐在路邊喘大氣,結果還被橋東村的一眾婦人嫌棄。
當然當著兆縣令的面她們肯定不會說什麼,不過眼神足以表明她們的態度,兆鵬程覺得明天橋東的村口河邊肯定要蛐蛐他。
薛大壯帶著張孝嵩跑圈,一口氣跑了十幾裡地,兩人的喘氣都有點急促。
“薛主醢好腳程,難怪能殺滅蝗群。”
張孝嵩用衣袖抹了抹頭頂上的熱汗。
“有這本事,便是提刀去塞外殺突厥也使得,何必窩在個村裡子釀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