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月輕輕嘆氣:“三妹,這鎖你留著,我知你心中委屈,我代菊香向你賠個不是。”
聞言,陸燼歡的唇角有了絲譏誚的弧度。
“二姐可知道性惡論?”
陸韶月不解地看著她,陸燼歡接著道:“人本就是善惡並存,有些人的惡,只會在親近之人看不見的陰暗處顯露。”
在陸韶月面前,菊香自然不敢放肆,但對她這個被厭棄的三小姐,何曾有過半分敬意?
陸韶月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遲疑道:“菊香她不會......”
陸燼歡淡淡打斷:“我說的不止是菊香,還有二姐。”
陸韶月愣在當場。
陸燼歡朝她走了半步,低低地道:“隔牆有耳,宮中更是如此,二姐姿態擺得這麼低同我說此事,是為了什麼?不管我原不原諒,都會顯得我這個做妹妹的橫行跋扈。”
“況且,二姐肯為一個婢女向我道歉,可見在你心中,她比我更像家人。”
陸韶月掩藏的小心思都被說中了。
菊香自幼伴她長大,確實比面前的陸燼歡更像她的妹妹,她心中是袒護婢女的。
以及,她確實動了點兒旁的心思。
陸韶月懂得,三妹特意壓低聲音說話,就是不想當著素姑的面拆穿她。
那雙望著她的眼神過於純淨,陸韶月臉上發熱,她帶著幾分被拆穿的難堪,先移開了目光。
陸燼歡退後半步,不甚在意地道:“二姐不用與我多解釋什麼,只要你在乎的人好,就夠了。”
正如她只要母親過得好,就足以。
她望著夕陽下,宛若鎏金的湖面,道:“只是,有一點。”
陸韶月問:“什麼?”
陸燼歡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菊香是你的奴婢,今後她再對我不敬,這筆賬,我自會記在二姐頭上。”
明明陸燼歡在府中並不受重視,也沒什麼權柄,但陸韶月還是沒由來地心中一緊,她攥緊手中的香帕。
這時,素姑走上前來,說要請她們回安喜宮。
陸燼歡冷淡的眉眼瞬間融化,她掛心孟氏那頭的情況,拎起裙裾,快步離開。
假山石後。
兩道頎長的身影隱在斑駁的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