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牧場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在有心之人的耳中,是足以驚起驚天海浪的!
前有北郊圍場,後有皇家牧場,帝王一怒,頒旨嚴查,必要揪出背後之人——
“聽說了嗎?皇家牧場驚現刺客,睿王一眾人險些遇襲!”
“是嗎?我也聽說了呢,聽說啊,都是刀口舔血的刺客,兇悍的很,皇上下令,已經將皇家圍場前後封鎖,若是能找到那刺客,想來是極好的,若是尋不到…嘖嘖嘖…這未免也有些後怕!”
皇宮御園之中,一眾閒暇微不足道的後宮妃嬪,三言兩語的閒磕著牙,半翹著腿,一如作坊之間的婦人,若非是周遭宮殿林立,華貴非凡,面前眾人綾羅綢緞,宋瑾兒定會以為,自己是置身在民間的坊間!
“哎!昭儀姐姐來了!”不知是誰說起,眾人的視線便一眾往許昭儀那頭瞥去,只見許昭儀依舊是一副頭頂著天的模樣,耀武揚威,卻是沒有人敢輕視!
見許昭儀一臉高傲的模樣,宋瑾兒倒是沒什麼,自己原本是不想出來的,奈何幾個妃嬪硬生生的將之給拖拉了出來,恰好宋瑾兒在雲夢臺有些憋悶的慌,昨兒一夜,她夜不能寐,霍昭所說的每一句都清楚的浮現在她耳際,半點不能消!
隨著眾人的步子,她也不想獨樹一幟,便也隨著人流,在這兒的妃子品階中,數許昭儀的位份最高,事實上,除卻皇后洛氏與位列四妃的端妃、沈妃、梅妃,便就是許昭儀了,近年來,許昭儀對妃位的守望越發濃重,一來是因為家族的榮耀,而來,也是因為她自身自認清高,她一入宮便位列昭儀,這是多少人窮盡一生也得不到的殊榮,然,三年了,她三年前便是在這個位置,三年後,仍舊是這個位置,雖然在這些妃嬪之中,她已經獨樹一幟,但…她是嫡女出生,家世顯赫,她想要的,遠遠不夠!
“昭儀姐姐!你怎生才來?!姐妹們都等久了!”不知是誰道。
“這大晴的天兒,本昭儀以來便聽見你們這些人碎嘴東西,真是直說的我腦仁疼!若是得了些閒暇功夫,本昭儀還是勸說各位姐妹一句,這般碎嘴兒,可得不到皇上的寵愛,皇上喜歡的,該是像咱們瑾妹妹這般溫潤似水的!瑾妹妹,是不是啊,來日若是瑾妹妹飛黃騰達,可千萬別忘了我們這群微不足道的姐妹啊!”許昭儀言語中諷刺之意更甚了!囂張的眉頭一挑,那就是一副十成十的虛偽與做作!
宋瑾兒站在人群最後,一直低著頭,對於許昭儀昨兒個晚上來羞辱她的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卻殊不知,霍昭只是來了她屋中一趟,便足以為她招致那麼大的風波!
這些整日憋悶在深宮之中的婦人,唯一少的樂趣便是閒言碎語,如今,她宋瑾兒的位份本來就不高,卻是這眾人之中除卻許昭儀之外唯一近身伺候過皇上的人,教她們如何不痛恨?!
“聞言瑾妹妹昨兒個晚上在御園之宴上一曲國粹之舞,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呢,連皇上都不由讚不絕口,也難怪,晚上適逢瑾妹妹甘露逢春呢!”不知是誰一時興起道,許昭儀的面色便沒有好看過!
“聞言,是託了皇后娘娘的關係呢,只是…瑾妹妹竟何時攀上了皇后娘娘,你我姐妹多年,為何似乎一點兒不知道呢?!”
“這話說的,即便連一同在雲夢臺的幾位姐姐都不知曉,哪是我們這些外人——是不是啊昭儀娘娘!”
“只是瑾妹妹,難道你便不怕得罪了昭儀姐姐,還是說,你想直接越過昭儀姐姐,然後,一舉得到皇上的寵愛?!”
“各位姐姐在說什麼,瑾兒不明白,瑾兒承蒙皇后娘娘看中,能在吾皇面前獻舞,是瑾兒的福分,但是不屬於瑾兒的東西,瑾兒萬分不敢肖想!若是無事,瑾兒便先走了!不打擾各位姐姐了!”
“站住!”許昭儀面色有些冷冽,青白交錯的臉很是難看,這女子太過容易動怒,因而也可惜她原本姣好的容貌!
“昭儀姐姐,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妹妹,昨兒個春風一度,倒很是享受,將我們這些個姐妹兒,都拋諸腦後!”
“姐姐此話何意,瑾兒與皇上是君子之交,一清二白,何來春風一度之說?!”
“呸!小賤人!君子之交,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什麼貨色?!還配跟皇上之間談君子之交,宋瑾兒,我看你是活膩了!”許昭儀冷啐了一聲道,似欲將其打落無邊幽潭,涼入心肺!
“昭儀姐姐說的是,若她這般的狐媚子,指不定是使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來勾引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定然也是嫌棄你身份的低賤,是而,根本連碰你都不屑!”
因你身份低賤,因而…連碰你都不屑……
這句話在宋瑾兒心上若崩斷的弦一般,有些抽疼,是否,那一期一會之中,他是嫌惡她的,覺得她身份低微,配不上她九五之尊的榮耀,這才選擇奪門而去,因為他,根本就不屑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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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宋瑾兒陷入了一片迷茫與混沌之中,下一步,再何去何從,誰能告訴她?孃親病入膏肓,得大夫人打壓,她在宮中也是如履薄冰,根本幫不到她孃親半分!
“哎唷…”許昭儀裝模作樣的走上前,扭著纖腰,卻是故意的將身子一扭,宋瑾兒猝不及防,被撞落跌倒在地……
“嘖嘖嘖…瞧見沒有,這身段,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若是得不到皇上的青睞,那才有鬼!”
一眾妃嬪們見此情景,即便有覺得許昭儀做的太過的,卻也不敢吱聲,這些後宮中的瑣事,尤為像是她們這種沒有身份的人,是不配為自己討個說法的,這瑾美人也真是怪可憐的,皇上去了她的屋子,卻沒有碰她的身子,這傳出去…誰人都會說是這瑾美人自己不懂得把握機會,要知道,霍昭三年來,除卻梅妃獨房專寵,還有鮮少的去端妃處,甚至連皇后處都不怎麼去,破天荒的動了興趣上雲夢臺,結果還沒被這小蹄子給自己給自己倒騰沒了,這人呀,若是人品不好的時候,這送上們的恩寵,都抓不住!
不過這同情之人自然是在少數的,畢竟,誰也不希望宋瑾兒這等沒有身份的人一躍上高位,如今被許昭儀這般奚落,也是情理之中——
“哎!小姐!”丫鬟春兒看不過去,便上前,想將宋瑾兒攙扶起來,奈何卻被許昭儀身邊的丫鬟順勢一推,春兒也沒有在意,只覺腰間似乎被人碰了一下,但眼中皆是宋瑾兒遭人欺負的慘狀,入宮多年,宋瑾兒一味忍讓,然這許昭儀,卻越加過分!
霎時,主僕二人,都跌落在地,模樣狼狽悽苦不堪,春兒的身子更是還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許昭儀,許昭儀抬腿便是一個毫不留情的重踢,高高的花盆底不做留情的重扣上了春兒的胸口,春兒喉間啐出了幾口血,跌落在地,腰間的一個玉墜兒,也因聲落地……
“呀——這可不是昭儀姐姐的玉墜兒麼?!如何會在這丫鬟的身上?!”
宋瑾兒根本沒在意那掉落的玉墜兒,只是在意春兒的傷勢如何,想要山前攙扶,卻被許昭儀身邊強有力的大丫鬟一個猛然的推身,而後大步上前,徑自越過許昭儀,惡狠狠地瞪著眼睛,揚手便將那落在地上的墜兒撿起,另一手更是毫不客氣的招呼上了春兒的臉——
“啪…”一個鮮紅的手掌印不偏不倚的伺候上春兒的臉,宋瑾兒心下一滲,卻見春兒的左臉腫脹了一大塊!
“許昭儀,我這侍女何曾得罪你,有什麼怨氣你衝我來便好了,何苦如此!春兒!沒事兒吧!”
“主子!奴婢…”春兒抬眼一瞅許昭儀的神色,卻又低下頭道:“主子放心,奴婢…沒事!”
“大膽賤婢!竟然敢偷盜你昭儀娘娘的玉墜兒?!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