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刻鐘過去,終於撒上金瘡『藥』包紮完成,谷平夙一轉身,就看見站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的辛伊。
眉頭一皺,剛想發脾氣,可一看遠處忙活著的小徒弟,疑『惑』蓋住了怒氣,谷平夙不甚相信問道:“剛才是你幫我遞的傢伙?”
辛伊給谷平夙一個不是我還能是誰的眼神,徹底看到谷平夙恨鐵不成鋼的盯著遠處的王小虎,他就說麼,這小子今日怎麼訓了一通就開竅了,合著他早就躲開了!
這小子,皮癢了欠收拾呢!
冷哼一聲,他不想承認他教導過的弟子還不如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娃娃強,跟個老孔雀似的傲嬌道:“你不說有事要問嗎?問吧,問了趕緊滾,別耽誤我治傷!”
在這問?辛伊四處看了下,全是人,儘管是些受傷計程車兵,可誰知道有沒有昌平混進來的『奸』細,她可不想冒險!
“您先忙,不急,等您閒下來我再跟你請教。”
吆,小小年紀還挺事多,難道讓他丟下滿屋子的傷患去給她解『惑』?哼,愛咋咋地,他才懶得伺候呢!
谷平夙走向下一個傷患,箭只『插』在胸口,他不敢馬虎,立刻拋下剛剛在辛伊麵前端起的架子。
“剪刀!”
手習慣一伸,一把小小的剪刀遞過來,谷平夙狠狠瞪了眼遠處的王小虎,你看人家!
遠處的王小虎瑟縮了下,頭低的更低,專心給眼前的傷患包紮傷口。
辛伊看見谷平夙的樣子輕笑,這老頭,能在他手底下混的都是命苦的孩子。
說話總是不耐煩還嫌人笨,她能知道這些不是跟這老頭有什麼淵源,而是被這老頭醫治過,那是在攻打合城的時候,她為了救石菖蒲捱了一劍,傷勢不重卻要經常來找這老頭換『藥』。
剛開始只能聽到他罵人,時候長了,辛伊會過來幫幫忙,卻也並未有太多交集。
谷平夙不是個適合做朋友的人,同樣,那時的辛伊也沒什麼心情交朋友,只是覺得看著那些受了傷還活著的人心情能好點。
她想,她跟這老頭還是有些感情的,在她嫁給石菖蒲之前……
直到太陽西斜,谷平夙才出了營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最順心的一天,沒有讓人抓狂的王小虎,唉,若是王小虎也能跟這個女娃娃一樣不論他要什麼都能一下子遞過來就好了,那樣的日子,想想就幸福……
忙活了這麼許久,辛伊動了下肩膀,有些痠痛,卻很踏實,心態奇異的平和。
谷平夙還是有良心的,人家女娃娃忙活了這麼久,瞧那樣子也是十分勞累,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醫者,他有義務為這樣聰慧的後輩解『惑』。
清了一下嗓子,谷平夙問:“你想問的問題說吧。”
這老頭,終於想到正題了,辛伊順著杆就開始往上爬:“穀神醫忙了這麼久想必也是又累又餓,不如咱去去營帳裡坐著,邊吃邊說?”
谷平夙無言,這是不僅要問他事情,還想混吃混喝?
罷了,不過一頓飯食,又不是吃的他的!
兩人到了谷平夙的營帳,要了些飯食擺上,兩人一杯酒水下肚,這才奔入正題。
“不瞞前輩,我從昌平剛回來,在胡府的時候知道了一件怪事,說那胡府的小少爺被後院的『婦』人下了毒,剛開始都以為是吃壞了肚子,過了幾天才偶然發現是被下了毒。”
“哦,可知是什麼毒?”
“是一種,叫烏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