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伊聲音越來越低,看著陳曉叟的臉『色』終於明白過來,他想歪了,可還是氣憤,她以為,他們算是知己,卻原來,不過如此。
最後,聲音一冷,轉過頭去淡淡道:“罷了,還是等回去問問穀神醫再做決定吧……”
有些委屈,她的本意不過是想讓昌平的人中毒削弱胡明遇的戰力,卻未想取人『性』命,城內有劉大夫,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想出解決辦法,他們到時候只需圍城,不過是個拉鋸戰,影響下胡明遇計程車氣。
辛伊情緒的變化讓陳曉叟也想到了這個層面,跟她認識的時間不短,他剛才一時想錯了,她不至於心狠手辣到那種地步!
暗罵一聲愚蠢,陳曉叟遞給辛伊水囊,想開口解釋。
眼角餘光掃到水囊,辛伊白眼,心卻柔軟了一下,卻沒伸手去接。
水囊又往前遞了一下,陳曉叟改解釋為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我只是接受不了你會是那樣的女子,關心則『亂』,誠不欺我——”
胸口被那句“關心則『亂』”蟄了一下,只是,她不知道陳曉叟說的是不是認真的,慣會用手段的人,總是讓人看不透。
“你我如今立場相同,我也已經拿你當朋友,若還想當朋友,便不要再說些似有似無的話來試探了。”
陳曉叟苦笑,他並無接觸太多女子,天下的女子都是這般難以接近嗎?
明明,那不是計,也不是試探,是他的自白……
“我不是石頭,也不是冷血,”陳曉叟指著自己的腦袋,“這裡再聰明也會控制不住這裡!”
手指移向心臟,陳曉叟一雙眼睛凝視著辛伊,那雙眼睛裡,有深情,有期待,唯獨沒有算計。
他期待辛伊能聽懂,也期望她能看懂,卻,一切都落空了……
辛伊問自己,為什麼信任陳曉叟,有事情願意跟陳曉叟商量,也許,是因為在興城只有他們擁有共同的敵人?
或者,是她知道陳曉叟足夠聰明卻也足夠圓滑?
辛伊也同樣不是石頭,也不是冷血,可她的心卻圍上了重重柵欄,她跨不過去,也不想跨過去,就算,它已經被誘『惑』,她只是給它多加了兩重柵欄。
能做朋友,最好,若不能,相互利用,也不錯。
抬起頭對陳曉叟一笑,辛伊權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等我回去問過穀神醫,看看是否可行,再商量是否跟唐大人說吧……”
辛伊移開話題,陳曉叟心知此時不是說這些風花雪月的好時候,應道:“好。”
之後便從袖中拿出一本書看起來,彷彿剛才他們只是討論了一下對昌平的計劃,只是,微『亂』的氣息,顫抖的手指,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初知情卻已傷情,大約,這也是情……
辛伊心中也很『亂』,最近接二連三被人示好,她今歲莫不是犯了桃花?
這可跟她設想的不太一樣,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
三十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頭,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亢慶之,換下了月白的衣衫,換上一身戎裝,這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彷彿柔和的面容也被身上的戎裝染上了冷意。
“兩位一路辛苦了。”
見到亢慶之的模樣,陳曉叟一時有些沉默,辛伊拱手行禮,跟陳曉叟說:“你先去拜見唐大人吧,想必你也有事情也跟唐大人說,麻煩亢公子引路,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穀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