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個大晴天,天空明淨, 一絲烏雲也不見, 太陽一升起,便煌煌地掛在天邊。
知青們早早來到稻場集合, 有的手上還拿著書,站在那兒還要看兩眼, 臨時抱佛腳不外如是。
快八點的時候,陳有山帶著一群村民們一齊過來, 許多村民都搬了桌凳,這是準備給知青們當考桌用的。
村子裡沒有空餘的大房子給他們當考場,教室還沒蓋好,所以這次考試乾脆就在這稻場上舉行,陳有山招呼著村民把桌椅擺好, 地方夠大,人少, 桌椅都擺的遠遠地,保證伸著脖子都看不見別人卷子上寫的什麼。
桌椅擺好後, 陳有山招呼著知青們坐下, 有幾個心眼多一點兒的, 如賈文星,早早看好了位置, 陳有山一發話, 他就跑過去坐下, 生怕別人跟他搶。
他這點兒小心思, 在場的誰看不明白,不過是桌椅有些區別罷了,畢竟不是每家的桌椅都一樣。有的用的時間久了,這磕一點兒,那碰一點兒,往平地上一放,還晃兩下,賈文星就是一早看好了一個又大又新的桌子,搶著坐了過去。
知青們好歹要些臉面,周圍那麼多圍觀的村民,就算心裡頭想法跟賈文星一眼,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至於賈文星,他純粹是已經破罐破摔了,這村裡連混子都比他有臉面。
其他知青們互相對視幾眼,一齊上前,按照先後順序順著往下坐,一排排坐滿。
向辰和許恆洲也站在隊伍中間,最後坐在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全部知青都坐定後,陳有山站在前面,把他一直抱在懷裡沒放下的一包卷子開啟,準備給知青們發下去。
剛捻起一張紙,就聽見賈文星突然叫嚷起來:“他憑什麼跟我們一起考試?”
陳有山抬頭,賈文星站在他的位置上,指著向辰滿臉不屑:“這個小拖油瓶怎麼也在這,不是說從知青裡面選嗎?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起考試?”
以前他說話還顧忌著一點兒,現在跟許恆洲和向辰徹底撕破臉了,說話也越發難聽,直接把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罵向辰是個拖油瓶。
向辰心中不滿,暗自道:“我哥就樂意讓我讓我拖著,要你管,那一瓶榴蓮茶葉水真是沒給夠你教訓。”
“賈文星,你丟不丟人,連個孩子你都計較。”林嘉言氣憤道。
“要你多管閒事假好心。”賈文星毫不客氣地懟回去:“你這麼照顧他,你別考了啊,把機會讓給大家多好。”
“賈文星你想打架是吧?”高揚也站起來,擼著袖子滿臉殺氣。
其他知青回過勁來,偷偷打量著向辰,大部分人沒說話,但也有人小聲嘟囔,認為賈文星說的有道理。沒說話的人中,有一部分目光閃爍,看向辰的眼神並不友善。
許恆洲臉『色』難看,他知道是向辰名聲傳得太過,招致知青們的忌憚了。
“你怕我?”向辰突然站起來,盯著賈文星,『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誰怕你了,你一個小屁孩,哈!”賈文星冷笑:“『毛』都沒長齊,你小學畢業了嗎?就你,我害怕哈哈哈哈哈哈”
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堆,越說向辰越明白,這人就是在怕他,因為怕他,所以才不斷的說這些話,他不是說給向辰聽的,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想說服的,其實是他自己。
向辰不為所動,甚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你就是在怕我,你怕你考不過我,否則你怎麼不敢讓我考?”
“你胡說什麼?!”賈文星臉漲得通紅,鼻子裡喘著粗氣,怒視著向辰,一副要衝過去打他的樣子。
林嘉言高揚都往兩人中間跨了幾步,時刻準備保護向辰,許恆洲也站起身走到向辰身邊,擰眉看著賈文星。
向辰被護得嚴嚴實實的,探出頭掃視了一眼其他知青,嗓音稚嫩清脆:“你們也不敢讓我考嗎?你們也怕我?”
他這話非常拉仇恨,好幾個不太有信心,跟賈文星一樣心思的知青被戳破心中所想,當即面紅耳赤,用大聲來掩飾自己的心虛:“誰怕你了?一個小『毛』孩兒”
蔣淼坐在位置上沒動,臉『色』平淡,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比人家孩子大這麼多歲數,考不過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在這嘰嘰喳喳,不嫌丟人?”
圍觀的村民也聽出味兒了,他們單知道向辰這小孩據說很聰明,沒想到這麼聰明,這些比他大的知青都怕他。
要是讓村民們講,他們覺得村長這法子是真好,選最好的老師才能把他們的娃教好,他們才不管向辰是不是正經知青,反正都是從城裡來的,在城裡讀過高中,有啥區別?
這些鬧著不讓考的,就是怕人家小孩唄,比人家大這麼多還慫,可想沒多少真本事,這樣的老師他們可不想要,把娃娃教蠢了咋辦。
再說了,向辰要是個小天才,萬一也把他們家孩子教成天才了,那多美!
“讓向辰考!”有村民大著聲音喊:“咱村選老師,我們願意讓他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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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村民紛紛附和,稻場上一時喧囂聲起,陳有山在上面重重地敲了一下拿來當鑼用的瓷盆,讓大家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