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廠長跟許恆洲邊走邊說,很快到了目的地。
站在門口, 馮廠長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恆洲啊, 進去了可要好好說,跟人客氣點兒, 這可不是你大伯還在的時候了。”
“我知道。”許恆洲知道馮廠長說這話時好意,點頭道:“您放心吧, 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馮廠長回想了一下許恆洲的做事風格,還真是, 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做事穩重,靠譜。
於是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敲了門。門很快開啟了,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 馮廠長立刻笑著說了自己的身份,那人便讓開身, 讓他們進去。
進了門,便看到一個有些微胖的男人, 四十多歲的樣子, 馮廠長一見到他, 便笑著打了聲招呼:“莫主任,好久不見, 今天真是打擾了。”
“馮廠長太客氣了。”莫主任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個很官方的笑容, “您是稀客, 我請都請不來的。”
馮廠長又跟他寒暄了兩句,便把話題轉到許恆洲身上,“這是我們廠子的小許,當初可是第一名進的我們廠,能幹著呢,您看,我跟您說的那個事兒?”
莫主任看了許恆洲一眼,捧著杯茶喝了兩口,拿夠了腔調,才慢吞吞道:“這個事我們家自然是願意的,有您作保,我也算放心。”
馮廠長一聽,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一半,鬆了口氣,連忙又說了幾句好話恭維莫主任。莫主任跟馮廠長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句,才鬆口說跟許恆洲談談。
馮廠長一聽,知道事情基本上是定了,這是要跟許恆洲談具體事項,只要雙方都談好了,這個事就算完成了。
作為一箇中間人,到這裡職責已經盡到了,馮廠長識趣地說他還有點事,便先走了。離開前給許恆洲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說。
馮廠長一走,莫主任身上的氣勢便有所變化,顯而易見沒那麼緊繃了。許恆洲知道是因為他沒怎麼把自己看在眼裡,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威脅,才會這樣。但他無所謂,有時候弱勢其實也是一種優勢。
兩人對坐了一會兒,誰都沒說話,莫主任見對面的年輕人始終面『色』沉穩,不見一絲慌張,輕笑了一聲:“還挺沉得住氣。”
許恆洲眉眼不動:“您過獎了。”
莫主任『摸』『摸』下巴,起身進房間拿了一個信封出來,直接放在許恆洲面前:“看看。”
許恆洲挑眉,心裡隱約猜到是什麼東西,開啟一看,果然,就是衛夫人寫得那封誣告他的信。
許恆洲看完,把信裝好放回桌子上,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沉聲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不明白?”莫主任眼睛裡閃著精光,他又看了許恆洲一眼,道:“別跟我兜圈子,一個機械廠的正式職工職位,只換一個下鄉知青指定位置的名額,怎麼想都是你虧了。你出去喊一句,光我們這院兒裡,就得有幾十個願意跟你換的,怎麼就找上我了?”
許恆洲臉上帶了點兒笑,莫主任是個聰明人,不枉他託了馮廠長找上來。就跟莫主任說的,他要只是想拿工作換個能幫他指定位置的人,能找的範圍可大了,也用不上馮廠長。他找上莫主任,自然是有其他要求。
“這封信我可以幫你解決。”莫主任似乎不耐跟許恆洲多費口舌,也可能這個事在他眼裡本來就是個小事,順手就能做了,所以不吝惜這點力氣。
“信我可以幫你壓下來,但是衛家那邊你要自己想辦法。”莫主任道:“她能寫一封,就能寫第二封,我只幫你這一次,你最好早點走。”
“我知道了,謝謝您。”許恆洲點頭致謝。
莫主任把信又推回許恆洲面前,示意他走的時候拿走,然後問道:“你想好去哪兒了嗎?最近就有一批知青要走,時間緊,你想好了趕緊告訴我。”
許恆洲猶豫了一下,試探道:“您覺得西北農場怎麼樣?”
莫主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對他家裡的事有所瞭解,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不太友善的笑容:“我覺得不怎麼樣。”
“說實話。”他點了點桌上的信,暗示道:“你要想不再跟這件事牽扯上,最好兩邊分開,你大伯把你們戶口遷出來,可不是讓你們再靠上去的。”
許恆洲知道他這話其實算是善意提醒,沉思片刻,稍稍放低姿態,用後輩的口吻請教:“您見多識廣,能給我個建議嗎?”
莫主任呵呵笑了兩聲,端著杯子喝了兩口茶,心裡有點小得意,這聰明小子也有求他的時候。
在莫主任看來,許恆洲年紀輕輕,腦子聰明做事靈光,既然已經幫他解決前頭的麻煩了,現在稍稍提點一下,結個善緣也不錯。
“你還有個弟弟?”莫主任問。
“是。”許恆洲點頭:“再過幾個月就滿十一了。”
許恆洲聽他提起向辰,心裡感覺有點不妙,覺得自己可能想岔了什麼。
莫主任見他皺眉,也沒繞圈子,直接道:“你要想帶著你弟弟,那就不是你想去哪兒,而是哪兒能讓你帶著你弟弟,你才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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