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辰和許恆洲搬進了老家屬院,十來平的小房子, 他們兄弟在這裡過了大半年安穩日子。
從春到夏再到秋, 樹上的葉子由綠變黃,最後在瑟瑟秋風中打著旋落下。
臨近初冬, 天氣一日涼過一日,向辰把收在櫃子裡的冬衣都拿出來, 趁著天晴時好好晾曬,除去『潮』氣, 把衣服裡的棉花曬得蓬鬆柔軟,冬日穿時才更暖和舒適。
這日許恆洲下班後,掏出一封信遞給向辰。向辰立刻接過來,迫不及待地看起來。
信是宋文彬寄來的,他到西北沒多久, 就按照約定寄信回來報平安。這大半年裡,兩邊也沒斷了聯絡, 少則半月,多則一兩月, 總會有信件往來, 告知對方這邊的訊息, 讓互相牽掛的人安心。
向辰和許恆洲都知道宋文彬去西北不光是為了避禍,他所做之事不便在信中言明, 但是也數次提過, 許恆洲為他備下的食物『藥』品起了大作用。
許恆洲心領神會, 之後不用宋文彬多說, 每隔一段時日總要往西北寄些東西。有吃的有用的,還有向辰跟趙『奶』『奶』學著曬的紅薯幹,親手做的耐存放的小吃食。
許恆洲忙於工作,向辰心疼他哥,加上他自己年歲漸長,不似小時候個頭矮力氣弱,現在家裡的家務飯食多是他來『操』持,免得許恆洲下班之後還要忙家中事務。
他們小哥倆日子過得有模有樣,宋文彬那邊也傳來好訊息,夏初的時候,宋文彬來信說,他與鍾萍已經結婚,正式結成革命伴侶。
向辰和許恆洲得到訊息,都為他們感到高興,許恆洲當初為了宋文彬的婚事,準備了不少物件。從時興的大紅喜被,到待客的點心瓜子,他都單獨備好,可惜世事無常,兩人幾經波折,雖然最終走到一起,許恆洲備好的東西卻沒能用上。
不過也不晚,收到信之後,許恆洲就把那些東西,能寄的都寄了過去。之後宋文彬來信,稱感激他們一番心意。
這天宋文彬又寄信來,許恆洲拿到信先找了沒人的地方看過,回家後便把信給向辰,料想他看了信定會開心。
果然,向辰看完信,激動地兩頰泛紅,兩眼亮晶晶的,攥著信一個勁傻笑:“哥,我也要當哥哥了。”
原來宋文彬的信中說,鍾萍,不,現在應該是他們的大伯母,已經有孕三個多月了,算上他寄信過來的日子,現在該有四個月了。也就是說,再過五個月左右,向辰期盼已久的小寶寶就該降生啦。
“哥,我們是不是該給小寶寶準備些東西?”向辰半抱著許恆洲的手臂不放,“小衣服,『奶』粉,『奶』瓶,還有什麼?小被子,小鞋子”
他掰著手指頭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許恆洲看著好笑,但是見他難得興致這麼高,便拿了紙筆配合他,向辰說什麼便記什麼。
最後用得到的用不到的,寫了滿滿一張紙,向辰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巧的是,第二天便是週休,許恆洲可以帶向辰去城裡寄東西。於是當天晚上,關了門,向辰和許恆洲躲在屋子裡,整理準備給宋文彬寄過去的東西。
小寶寶的衣服都小巧可愛,向辰看得愛不釋手,精挑細選了兩套適合的打包好。『奶』粉『奶』瓶也必不可少,考慮到還要寄其他東西,而且離小寶寶出聲還有一段時間,這次只先選了這些。
第二天一早,向辰早早便醒了,起床做了早飯,等許恆洲吃完,眼巴巴地看著他。許恆洲伸手在他頭上呼嚕了一把,拎著打包好的包裹帶著向辰前往郵局。
他們寄完東西,剛從郵局出來,便看見一群穿著仿軍裝的少年呼嘯而過,路人紛紛避讓,許恆洲也將向辰護著,兩人往郵局裡退了幾步。
向辰看見這些人,便想起趙琴琴跟他說起的學校裡的事,忍不住握住拳頭,面『露』憤恨:“哥,他們”
“噓。”許恆洲攔著他要說的話,“回家再說。”
向辰把頭靠在許恆洲身上輕輕撞了一下,好心情一掃而光,不甘地努了努嘴,跟著他哥去車站,坐公交回家。
向辰並不知道,就在他和許恆洲跨上公交車的時候,街角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兩人的背影。
許恆洲似有所感,扭頭看去,街角一個人影一晃而過,隔著牆壁,許恆洲的視線被遮擋,最終只能擰眉思索。
“哥,怎麼了?”向辰坐在許恆洲旁邊,擔憂地問。
“沒什麼?”許恆洲搖搖頭,他應該沒感覺錯,剛才確實有含著惡意的目光在看他和向辰。雖然沒看到是誰,但左右不過那幾家,回去一查便知。
當天下午,許恆洲吃完午飯便出門蒐集訊息,很快確定了物件。
跟他家有怨的不過那幾家,糾葛最深的莫過於陳家和衛家。蔡珍又蠢又毒,但是膽子不大,往往一嚇她就縮回去了,過不了多久就記吃不記打的往上湊,噁心人的狠。真正恨他恨到要死的,應該是衛家,準確的說應該是衛巧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