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彬申請調職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或許真如蔣守平所說, 上面有人正等著他早早離開, 把位置讓出來。他的調職報告交上去沒多久,就得到批覆透過。
在這期間, 許恆洲招工面試成績也出來了,從各方面講, 他都是這一批進入機械廠的新職工中最優秀的一個。根據各自的學歷及能力,這批新職工被分進機械廠各處。
許恆洲和另兩個高中生一起, 被分進廠委和工會學習,也就是說,不出意外,學習期滿,許恆洲應該會被分到工會或者廠委, 拿筆桿子做事。
宋文彬高興得不行,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大侄子工作能定下來,他走也走的安心一些。
與宋家交好的人家, 得到訊息紛紛前來恭賀, 當然, 宋文彬要離開的訊息也早就傳遍了。這次鍾萍沒來,大家心裡各有猜測, 宋文彬幾次拒絕鍾萍, 鄰人見到過, 都以為鍾萍是死心了。畢竟宋文彬這一走, 直接跨越了大半個祖國,往後想聯絡都難。
這麼好的一對兒就這樣散了,大家夥兒心裡都覺得惋惜,平素對著宋文彬說話都有所顧忌,生怕碰到他的傷心事。
許恆洲進廠之後,接觸的都是宋文彬以前的同事上司,他們算起來,也是許恆洲的叔伯,對他多有照顧,許恆洲工作起來還算輕鬆。
許恆洲進廠沒多久,宋文彬調職書到手,他準備收拾行李離開。
向辰躲在被窩裡哭了幾個晚上,白天又若無其事的幫著宋文彬收拾行李。其實真要收拾起來,哪用得了幾天,不過是宋文彬看出來向辰每天早上起來紅腫的眼睛,心裡不忍,多拖延了幾日。
但是再拖也終究是要走的,向辰恨不得把自己塞進行李裡讓他大伯打包帶走。
宋文彬臨走之前,把大半積蓄都給了許恆洲。許恆洲不肯要,宋文彬把錢塞進他的手裡,苦笑勸道:“你沒去過西北,不瞭解情況,我原來去過那地方,說實話,拿著錢去沒什麼用,太荒了,還不如你拿著錢,有機會了買些得用的東西給我寄過去。”
哪怕是後世,西北地區的發展也比不上國家的中東部,這時候更是地廣人稀,相應的,物資也格外缺乏。
宋文彬說的話半真半假,在西北,錢確實沒有物資頂用,但也不是完全沒用的,只要有足夠的錢,總能換到想要的東西。宋文彬這麼說,不過是怕許恆洲剛剛開始工作,又要養活向辰,太吃力了想貼補他。
許恆洲哪能不知道宋文彬的想法,他收了錢,宋文彬好歹安心一些。另外,他原來還想著怎麼找藉口把手上的好東西寄過去,這回有了這些錢,宋文彬也不必擔心他把家底掏空,養不起向辰了。
宋文彬的行李收拾了幾天,終於收拾好了。有向辰和許恆洲在,他自己都沒動手。每次見他伸手拎包,向辰立刻牽著他的衣襬跟在他身後,好像怕他跑了一樣,弄得宋文彬哭笑不得,只能放下行李,讓兩個侄子動手。
宋文彬以為許恆洲沒去過西北,實際上這人大江南北不知道跑過多少地方,國外都轉了好幾圈,西北什麼環境自然是瞭解的。
宋文彬的行李,許恆洲也算花了心力。防寒的衣物必不可少,西北可比他們這裡冷多了,現在的襖子就顯得單薄了。
許恆洲咬咬牙,也顧不得打眼不打眼了,乾脆從裡到外都給宋文彬換了新的,黑灰的不起眼的顏『色』,從保暖內衣到加絨的衣褲,帶著大兜帽的長款羽絨服,帶長『毛』的長筒靴,一整套下來,肯定能讓宋文彬在西北過得舒服許多。
食物自然是多多益善,許恆洲前幾年沒事幹就拿個刀子刮罐頭,把上面的有問題的字全都刮掉了。各種肉、魚、水果罐頭,儘量挑實在的給宋文彬裝好。
另外能提供熱量的糖類,作為硬通貨的菸酒類,許恆洲也塞了不少進去。不管宋文彬是自己用,還是拿去跟人換東西,這些到哪兒都好使。
除此之外,許恆洲又備了一些常用『藥』,治感冒發燒的,消炎的,紗布酒精、外傷噴劑等等,打包了一個醫『藥』包。
這些準備好,還要給宋文彬準備路上吃的乾糧。他喜歡的肉包子,許恆洲蒸了幾大鍋,另外蒸了米飯捏成飯糰,裡面跟窩頭一樣加各種餡兒,煮雞蛋必不可少,光這些吃食就給他裝了一大包。
臨走那天,宋文彬看著面前快被撐裂的幾個大包裹,又想笑又心酸。向辰趁他不注意,把自己偷偷攢得一包大白兔勉強塞了進去。
那天許恆洲和向辰一起去火車站送他,離別總是讓人難過,宋文彬一個流血不流淚的硬漢,看到向辰偷偷扭頭抹眼淚,眼眶都有些發紅。
沒等他眼淚掉下來,就在火車站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鍾萍拖著幾個大包,擠過擁擠的人群,走到已經呆住的宋文彬面前。
宋文彬想說服自己,鍾萍只是來送他的,可是如果來送他,為什麼要帶那麼多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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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來這兒做什麼?”宋文彬嗓子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