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彬弄清楚之後, 就跟他們說:“目前我沒有聽到任何訊息說不分肉了, 所以大家不要聽信謠傳, 也不要『亂』, 如果真得不分了, 廠裡一定會出臺公告,跟大家說清楚的。”
“那到底是分還是不分啊!”有人在後面問道。
這種事宋文彬怎麼說的清楚, 如果真得是肉聯廠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不送肉過來了, 廠子沒辦法, 他更沒辦法。
最後,宋文彬只能說等明天上班了去問問,到時候有訊息了再通知。又安撫了兩句, 才把人送走。
這中間吵吵鬧鬧這麼久,也不見陳家有人出來。平時如果有這種事, 蔡珍準得是個牽頭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陳家因為蔡珍做得蠢事, 徹底把她孃家得罪了。
陳國良可能沒有跟蔡家交惡的心思,畢竟他還有很多事要仰仗著他老丈人。可他處理事情不夠圓滑,不然這事要讓許恆洲來做,肯定能讓蔡家把糧食送回來還得感謝他,只是最後蔡珍會背個黑鍋。不過本來就是她惹的事, 背個鍋也沒什麼。
話說回來, 陳家不出來, 不光是丟了面子不想見人, 還有就是可是真的家裡糧食不太湊手。
陳國良這個人,怎麼說,跟蔡珍還真是一對。蔡家把糧食給送回來,他到好,二話不說,留了自家的口糧,剩下的全給他娘送鄉下去了。
他跟蔡珍還不一樣,蔡珍孃家是幹部,不說私底下過得怎麼樣吧,明面上那肯定是過得讓人羨慕的。但陳國良家,人家都知道他娘還有兄弟都在鄉下,糧食不夠,他貼補一些,誰也說不出什麼。
唯一噁心的,就是蔡家人,包括他老婆蔡珍。
這樣一來,陳家雖然有口糧,可以熬到下一次領糧食,但想換點肉票那是不可能了,所以分肉這事,其實跟陳家沒啥關係了。
宋文彬跟人說完,返身回自己家。
進了家門,許恆洲問:“大伯,不分肉了嗎?”
他剛才站門口停了一耳朵,大致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現在問也不是為他自己,他知道向辰盼著那頓肉呢。現在他空間裡的還不好拿出來,剛弄了那麼些東西回來,再去弄肉,太顯眼了。
許恆洲有點後悔,早知道下午想法子裝點肉回來的,不該嫌生肉不好拿就放棄了。
“沒事。”宋文彬安慰道:“明天我去問問。如果真的不分了,大伯就帶你們下館子去,咱去飯店吃肉。”
“我不吃肉。”向辰知道下館子肯定比較貴,宋文彬好吃好喝的養著他們,已經很對得起他們了,不該要求太多。
於是向辰仰著頭,滿臉認真的跟宋文彬說:“我有牛『奶』喝,我不吃肉。”
“咱們辰辰喜歡喝牛『奶』啊!”宋文彬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笑著把向辰舉起來:“我聞聞,嘿,還真是個『奶』娃娃!”
因為個子原因,向辰平時只能呼吸下層空氣,突然感受到上層的寬闊視野,他愣了一下,然後抿著嘴樂了。
“好玩吧!”宋文彬看他笑也跟著笑,然後在舉高高之後,又給向辰來了個拋高高。
剛開始向辰還嚇了一下,被宋文彬的大手穩穩接住後,就只剩下開心了。他跟個小傻子一樣,樂呵呵地讓宋文彬把他拋起來再接住,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這一刻,宋文彬的形象好像跟他腦海裡一直幻想的父親形象重合了。他的親生父親讓他從失望到絕望,從此放棄對父愛的渴求。穿越時空,兜兜轉轉,竟然在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心的人身上感受到父親的力量。
玩鬧了好一會兒,宋文彬才把向辰放下來。小孩笑得臉都紅了,眼睛彎成個小月牙,笑嘻嘻的像個福娃娃。
許恆洲看他鬧得一頭汗,擰了條『毛』巾給他擦臉,擦完發現他脖子裡都是溼的。乾脆拎著燒水壺去燒了兩壺開水,把大木盆拖出來,準備給向辰洗個澡。
泡到盆子裡他還沒緩過來,一個人傻呵呵地在那笑,跟個開了口的包子一樣,也不知道笑什麼。
許恆洲看得好笑,惡趣味地故意在他圓嘟嘟的小屁股上戳了一下,向辰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從盆子裡跳出來。
“你、你做什麼?”向辰睜大眼睛看著許恆洲,臉都鼓起來了。
許恆洲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有個小蟲子。”
“是嘛?”向辰將信將疑的『摸』了『摸』許恆洲戳過的地方。
“不然你以為我做什麼?”許恆洲裝作生氣,其實肚子裡快笑抽筋了。
向辰一聽,以為自己真的誤會他了,連忙道:“我錯了,哥哥你別生氣。”
“原諒你了。”許恆洲趁機在向辰臉上捏了一把,“我去給你添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