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甄遙聽命背身,整個人昏昏沉沉地睡去。既如此,阿憐顧不得那麼多,慢慢推開門便腳底抹油開溜了。
此刻女車夫瑟瑟發抖地守在馬車上,正當她小雞啄米之際,肩膀驀地一重。
“誰?”
阿憐彈了彈她的額頭,壓低聲音催促道:“聽我命令,咱們馬上找個宅子躲一躲。”
女車夫大腦一片空白,滿頭霧水地問:“你不是說明日一早嗎,何故這麼著急——”
“馬餵了嗎?”阿憐沒好氣地話鋒一轉。
“自然餵了,你交代的事都做了。”
女車夫惴惴不安,但阿憐可沒那麼多閑工夫陪她瞎聊,開門見山地說:“從現在開始,你叫喜兒,我是你的大小姐。咱們是江南茶商的家眷,路過此地要去京都尋親而已。”
“喜兒?”
“別傻愣著了,再不走小命難保!”
阿憐三下五除二地解開繩套,隨即將對方拽上馬背,趁著晨曦微露直奔遠方。
房間內甄遙深陷噩夢,幻境浮沉中不見阿憐的蹤影。她聲嘶力竭地狂叫,無奈伊人在水一方,與她遠隔天塹。
“阿憐,阿憐,阿憐……”
甄遙猛地坐起,喘息良久方撫著胸口平息。
幸好只是個夢,阿憐就在自己身邊呢!
哪知她低頭一看,心心念念之人竟無端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阿憐肯定是如廁了。
念頭剛起,甄遙幽目頓寒。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深愛的人,最終都會猝不及防地離開!
比起心痛,甄遙無法抑制地含恨。
其實阿憐不想呆在蘇府,不願同她長相廝守,大可直率地表達出來,而不該一言不發的逃跑。
此舉無異於摑面!
天降放曉,紅日初升。
一路緊趕慢趕,阿憐帶著喜兒總算找到了落腳地。某處隱蔽的民居,就在離蘇府兩條街的巷子裡。
“宋——”
喜兒望了眼阿憐,立刻倉惶改口:“小姐,這裡安全嗎?”
距離太近了,萬一被發現豈不是死路一條!
“怕什麼,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況這裡是陳舵主所購,旁人不會起疑的。眼下當務之急是打聽西山土匪,看看怎麼將陳舵主給救回來。”
陳容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解藥。
喜兒自然感同身受,點頭嘆息:“可憑咱們兩位,如何也打不過西山土匪啊!”
阿憐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撇著嘴說:“動動腦筋,肯定要智取了。”
“常言道背靠大樹好乘涼,早知道你就不該離開蘇府,與那蘇太太不告而別。她人那麼好,對你又沒有疑心——”
“所以呢,你講夠了嗎?”阿憐表情十分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