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人穿著毛衣,黎呈瑞比誰都清楚那件衣服有多柔軟,摸起來就像小兔子,溫柔無害。
“聞月白……?”
對方沒有回應,只是慢慢朝他走來。
他幾乎快要忍不住上前,收回來的手又躊躇不安地向前,他嚅囁著不知道怎麼稱呼他。
從前只有他能親暱地喚他的名,偶爾學著別人,揶揄地叫他“聞先生”。
直呼其名太冒昧,稱職位太生疏,最恰當的“聞先生”只剩過期的曖昧。
聞月白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黎呈瑞只能假裝輕松地說出一句:“好巧。”
“嗯,順路,帶你一段。”
黎呈瑞睜大了眼睛,難道聞月白一直在這裡嗎?他……是不是聽見楚雲凡說的那些話了……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會不會也看見他揍陳將欣了?
黎呈瑞眼裡閃過點點期冀,他期待聞月白看見了,期待能借此和好,就像曾經鬧完脾氣後自然而然地複合,他們會和以前一樣假裝無事發生,飲鴆止渴般繼續溫存。
他認定了這個人,看準了這個人,就能接受這個人的全部,他享受聞月白的好,自然也要包容他的陰晴不定。
世界上沒有完美情人,哪怕是分分合合,只要能一輩子和這個人在一起就好。
可一想起自己剛才那麼暴力,又擔心他的模樣太嚇人,會把兔子嚇跑。
他嚥下和好的話,跟著聞月白走進雪夜,下意識去拂他肩上的雪。
聞月白側頭看向他,路燈將他的眉眼照得溫和從容,黎呈瑞敏銳地看清他眼角的紅痕、眼底的烏青,聞月白也在煎熬吧。
黎呈瑞習慣性去牽他,聞月白側了身收回視線,“車開不過來,直走兩百米。”
他訕訕收手,看了一眼車道,怎麼可能開不過來……?
兩人並肩走在路邊,沉默走路太尷尬,黎呈瑞小聲關切道:“你……最近還好嗎?”
聞月白沒說話,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想回答,氣氛越來越怪,黎呈瑞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
他剛張了口,卻見聞月白即將踩到一塊井蓋,他眼疾手快直接摟住他的腰,硬是把人抱離了原本的路線。
聞月白被他嚇到,差點反手把黎呈瑞推開二裡地,“你……幹什麼?”
黎呈瑞瞥了一眼地面:“別踩井蓋。”
話音剛落,他聽見一聲意義不明的哼氣聲。
聞月白偏不聽他的,伸腳就要去踩,踩個井蓋怎麼了?難道黎呈瑞相信“踩了井蓋”會倒黴的迷信話?哼,封建迷信,他才不信。
黎呈瑞再次抱住他,淡然解釋:“我今天剛掉進去過。”
求求你了,聽點話吧,別踩它了。
聞月白一愣,趕緊收回了腳,“真的嗎……?”
黎呈瑞提起褲管:“喏,小腿還是青的,小電驢的車前蓋也破了條口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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