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很清楚,詹翊伯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可能再帶他去見白翼了,所以他也沒有提。
倒是詹翊伯看見他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說:“等過完年修養好了,再帶你去找白翼,最近家裡人看得緊。”
“好。”淩星難得聽話,發自內心乖巧,沒有鬧也沒有生氣。
只是這話題結束以後,他蹲在床邊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時他和詹翊伯待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吵架就是鬧騰,哪有像現在這麼和諧。
更何況……家裡還又多了一個他不想見到的人,剛才受到的那些委屈,假設是從前的話,他肯定會全部告訴詹翊伯,讓他替自己撐腰,可是到了現在……詹翊伯都自身難保了。
吸吸鼻子,他正準備自己起身離開,就聽見詹翊伯說。
“別忘了週二去參加軍部的宴會,大少爺雖然也會在,但有馮青拙,他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知道了。”
其實想到要去那場合,淩星心裡還是很不高興,但是他現在也並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多時察覺到詹翊伯的話逐漸少了,他猜測是因為背部的疼痛,也不敢在房間裡過多打攪他。
回去的路上他無比警惕,生怕又有什麼東西從周圍蹦出來。
這個家沒有辦法給他任何的安全感,就連緊鎖的房門都會遵從外人的意願開啟,又能有什麼防護作用呢?
膽戰心驚在家裡待了大半天,中途淩衡山特意找過他一趟,讓他軍部宴會上好好表現,不要給馮青拙丟臉。
見識到了前些天的那一幕,如今的淩星對於自己這個父親又多了幾分畏懼,自然不敢反駁什麼。
“這樣聽話,倒還像點樣子。”
淩衡山見到他這副模樣,卻很滿意似的,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只是接著又想到什麼:“原本還打算讓你帶著新宜一起去見見世面,但你母親極力反抗,那就算了,下次吧。”
聽了這話,淩星的瞳孔驟然一縮,不由得感覺到後背發涼。
妹妹還這麼小,淩衡山就已經開始打她的主意了嗎?
不知淩衡山是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精神恍惚還是根本不在意,最後也只是笑笑便讓他離開了書房。
出去的時候淩星差點被地毯絆到,踉蹌一下站穩,正將書房門關上,就看見淩運從拐角走廊走來,沖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視線在淩星的身上巡視,目光緩慢而露骨,像是在審查一件物品的價值。
“小星。”
淩運剛開口,淩星便將書房門推開了。
淩衡山聽見聲音抬眸朝著外頭看來,觸見淩運的身影便露出了不同往常的和煦笑容。
“來了,進來吧。”
淩運沒了辦法,只得瞥一眼站在門邊不說話的淩星,大步走進了書房。
之後的兩天淩星便這樣躲著其他人,他甚至連淩易城的房間也不敢去,只要想到詹翊伯的受傷和他這個二哥有關系,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要完全不認識自己家裡的這些親人了。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呢?
淩易城從前明明只顧著遊戲人間,沒有更多的追求,即便偶爾打著壞主意,但並不是一個惡人。
可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回學校那天,他剛拎著揹包下樓,原本還準備去看看詹翊伯,卻被催促著上了車,坐上去以後才發現淩易城也在。
他正開著終端螢幕似乎在玩遊戲,不甚在意地朝著淩星方向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車內一片安靜,只有智慧駕駛發出細微的導航通知聲。
淩星好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那天你明明聽見了,為什麼要裝作喝醉騙我?”
終端內傳來遊戲失敗的提示音,淩易城不耐煩地倒吸口氣,用力往椅背上一靠。
“我怎麼就騙你了?我那時候的確是喝醉了啊。”
淩星壓根不相信他的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
“你還不傻嗎?”淩易城面露嘲諷,“我看你是蠢到家了吧?詹翊伯從小到大是怎麼對我們的?只有你這個不長記性的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他!我早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