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方破曉,白駒義本來想著過一會再打電話,又害怕萬一出什麼事,便撥了白震的號。
沒想到電話剛響,對面就接上了。
“兒子,你等下,我出去跟你說。”白震低聲地應道。
這些天,白震忙著學習,一直在工廠的宿舍睡覺,只有週末休假,才會回家。鄭愷他們選在明天下午下手,顯然也是對白震的日常規律頗為了解。
過了一會,白震從宿舍裡出來了,聲音恢復了正常:“兒子,你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了,我剛才怕吵著宿舍裡的同事。”
“你不也這麼早起床了嗎?”白駒義問道。
“我在學習儀器的使用,你也知道,爸爸好多年沒幹了,所有的活都得重新學起,現在我還帶著一幫子人,不努力怎麼行啊。”
感覺到爸爸的努力,白駒義心中也頗感欣慰。白震從來都不是一個偷懶的人,他欠缺的就是一個機會。現在白駒義透過黃健給他了這個機會,白震當然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白駒義相信,要不了多久,爸爸必然能在工廠幹出一番業績。
白駒義也清楚,自己直接說爸爸肯定會覺得奇怪,但他此時也沒辦法了,“爸,你這兩天多注意注意身邊的人,要是有什麼異常,一定要第一時間逃跑,然後再報警。”
白震有些訝異,“兒子,你怎麼突然這麼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駒義假裝沒事道:“沒有,只不過後媽無緣無故被人誣陷,我這幾天晚上又老是做不好的夢,感覺有些不對勁,爸,總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我能有什麼事,兒子,你多心了。”白震樂呵呵地說道。
“不是我多心,後媽也左眼皮跳得厲害,讓我叮囑你,凡事多留點心。你現在是一家之主,我們還指著你賺錢養家。”白駒義不厭其煩地給白震強調,他實在是擔心萬一出點什麼意外。
白駒義一再強調安全,饒是白震不信,也把這事放在了心上,說道:“好,我記住了。兒子,你真的沒事?”
“沒,就是快畢業了,有點多愁善感。你忙吧,我掛了。”白駒義結束通話電話,心裡琢磨著,劉哲他們本來是打算明天下午動手的,但現在鄭愷被白駒義弄得不上不下,應該是沒心思管這些了,劉哲他們成了驚弓之鳥,會不會改變動手時間,成了白駒義最擔心的問題。
白駒義結束通話電話,王琴也起來了。看她在廚房裡叮叮噹噹地搗鼓什麼,白駒義走了過去。
“琴姐,大清早在幹嘛呢?”
“兒子,你醒了。我看看我還會不會弄早點,要是手藝沒丟,我琢磨著到巷子裡去整個早餐攤,你覺得怎樣?”王琴心情愉悅地說道,這個想法是她琢磨了好幾天想出來的。
可惜白駒義似乎並不苟同,嬉笑道:“琴姐,你那麼要面子,哪裡賣得了早點啊。人家說你兩句好話,你連麵粉錢都賺不回來。”
“嘿,你這兔崽子,這麼瞧不起後媽是不是?”
“不是瞧不起你,是覺得你去擺攤,實在是大材小用。”白駒義不以為然地說道。
王琴看白駒義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是話裡有話,思忖之下問道:“小鬼頭,你是不是有什麼更好的想法?跟後媽說說唄。”
“說說也行,來,給大爺捶捶背先。”說著白駒義走了出來,悠哉地把腿搭在了桌案上。
“沒大沒小!”說歸說,但王琴還是擦乾手,來到客廳,給白駒義錘起了肩膀。“兒子,到底什麼好想法,說說。”
白駒義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道:“這家店鋪老闆娘要出國,現在正在招店長,我都給你投簡歷了,人家老闆娘說條件還不錯,就等你去面試了。”
王琴接過名片看了一下:“紅火洗衣店,兒子,這個有多大?”
“加上你的話五個員工吧,人員還要擴招。”白駒義說道。
“一個洗衣店要這麼多人?這店很大啊。”王琴神色肅穆起來,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真的給我投簡歷了?你有我的學歷證書什麼的?”
“這年頭,簡歷掛證書什麼的最o了,我請專人給你做的簡歷,各方面吹得高大上,人家想不看好你都難。”白駒義說道。
這下王琴傻眼了,方才的興奮勁一下子洩了一半,“你這麼整有什麼用啊,我一去面試,不就穿幫了嗎?”
“你要是不去,就當我白投了一份簡歷唄,有什麼可惜的。”
“誰說我不去了。去,兒子這麼上心給我投簡歷,我要是連去都不去一下,不是白瞎了這麼一個好兒子嘛。”王琴笑開了,不知為何,她感覺最近雖然家裡風波四起,但卻比以前過得有滋有味多了。
吃完早餐,白駒義正想提前去山裡坡看看地形,卻聽得外面有人喊白駒義,出去一看,原來是陳芸。
“丫頭,你怎麼來了?”
“想你的腳踏車了。”陳芸說道。
“真不湊巧,腳踏車爆胎了,今天得在家休養。”白駒義皺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