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都知道他什麼情況,於是盡力寬容,可韓競之實在過分,當麥霸就算了,這首歌他唱得跟牛喘一樣,還唱了十幾遍,嬸可忍叔也忍不了!可牢騷還沒發完,韓競之兀然起了個高音。
“說不上愛別說謊昂——就一點喜歡——”
他的音量真不是蓋的,霎時整個房間裡所有人都驚恐地朝這邊看來,連一直對他頗有好感、暗暗想追他的鞠燃都一哆嗦,心跳得像迪斯科蹦恰恰。
“哈哈,咱們擔待一下嘛,我就覺得競之唱得很好聽啊。”鞠燃一邊起來打著圓場,一邊順勢坐到了韓競之身邊。
韓競之今天快把桌上的酒全喝了,此時情緒上頭,整個人像剛從蒸鍋裡端上來的大閘蟹,可能是暗戀物件眼裡出潘安,鞠燃覺得就算是大閘蟹,韓競之好歹也是個帥蟹,連帶著他身上的酒氣聞起來都……算了這個真挺不好聞的。
韓競之的大腦被酒精佔領高地,維持行動的只剩本能,同事的抱怨他聽不見,就聽見鞠燃誇他那一句。
“是吧是吧,我就說我唱歌好聽,我才不跟那些男的一樣唱個歌七拐八調的,男的唱歌就得雄渾,初簡天天說我唱得不好聽,你說他懂欣賞嗎?”
韓競之把話筒往旁邊一擱,開始湊過去跟鞠燃說話,鞠燃的臉都紅了,一顆心撲嗵嗵的。
“我跟你說,我倆小時候就認識了,他平常什麼樣我能不知道嗎?體寒,這你懂吧,冬天人家照樣喝冰的,我還沒說兩句又煩了,在那兒東的西的開始吵,你說我是圖什麼?”
“這人活著幹一件事情總得想想後果吧,他就偏不,倒春寒你是不是得加衣服,嗯?回答我,是不是得加衣服?”
鞠燃立刻條件反射地點頭,有一瞬間恍惚回到了高二那年讓人痛苦不堪的數學課上。
“嘿,人家就不穿,最後感冒發燒反反複複半個月才好,這才終於滿意了,你能不能理解?反正我是理解不了,還有上一次……”
鞠燃臉上的笑開始由真情實意變得勉強起來,但出於禮貌,他依舊保持著微笑聽韓競之跟個怨夫一樣倒苦水,從小時候不讓初簡削鉛筆他非削,到現在不讓初簡吃地攤他非吃。
“我平時呢就得意自學一點中醫知識,不信我一摸你脈,絕對能把你生活習慣推斷個七七八八。”
韓競之像是終於找到了個施展本領的地方,二話不說把鞠燃的胳膊拉過來開始把脈。
“嗯……你這是弱脈啊,弱,太弱了,沉細無力而軟,這種脈象屬於是陽氣虛衰、氣血俱虛,初簡他屬於遲脈,一息不足四至,所以他就體寒,你看我說他他還不聽。”
鞠燃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他迅速把手抽回來,拿起衣服提前離場。
“我終於知道你前男友為什麼跟你分手了,連我都受不了你,你前男友能忍你六年,真是人類進化的頂端。”
他逃也似的離開,似乎就能把那一大串嘰裡咕嚕的話給甩開,離開ktv後鞠燃站在路邊,腦袋裡還嗡嗡回響。
“喂閨蜜,你快點來接我,我好像變成直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