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上吹來的風一天比一天寒冷,幾天後,奧蘭多城居然下起了雪,厚厚的積雪把整座城市都彷彿塗抹成了一片雪白,連寬敞的貴族大道上,都積滿了足有十厘米厚的雪。
此時,一輛帶有‘巴布利烏斯家族’徽記的四輪馬車碾過雪白的積雪,從貴族大道一路來到了伯爵的別墅前。
克里斯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馬車一停下,他立刻就恭敬的開啟車門,併為巴布利烏斯伯爵擺好了踏板。
“他在這裡住的還舒服吧?”伯爵今天披了一件裘絨大氅,上面都是純手工縫製的精美線條。
“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不敢讓他離開府邸半步,除了花園,這些天他從來沒有到外面去走動過。”克里斯卑微的回答,刻意隱瞞了榭麗的事。
巴布利烏斯伯爵點點頭:“我現在就去看看他。”
“是的主人,請讓我為您領路。”克里斯替伯爵開啟門,跟著他一起走入了別墅裡。
此刻陳塘正架著兩條長腿,舒服的躺在臥榻上,壁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把整個房間都烘焙得相當溫暖。
伯爵一進入屋子裡的時候,外面的雪花也被帶到了房間裡。
“你可總算來了!”陳塘一下子從臥榻上站起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到底奧登堡大公對我有什麼想法?”
“年輕人要多點耐心,這才等了幾天你就受不了了,有些人可能等了十年都等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呢。”伯爵脫下大氅,克里斯立刻幫他清理掉了身上的雪片,並小心翼翼的把大氅掛到了衣架上。
陳塘聳了聳肩,說:“他們可能只想等一個訊息,但我卻在等一個結局,如果大公屈服在了那些貴族的手裡,是不是意味著我就要被判處死刑了?”
“反對的聲音的確非常大,”伯爵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站在大公這一邊。”
“一定又是唱雙簧的把戲,大公裝好人而你裝壞人,但如果沒點進展,你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雪來找我了,說不定今天來的是一整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哈哈,你只猜對了一半,事實上大公也對你有點不放心,所以他想見你,聽聽你自己的意見。”
“哼,我看是他當時頭腦一熱就想讓我來為他訓練騎士團,但現在冷靜下來一琢磨又覺得這樣做太魯莽,所以想再次確認一下我是否值得他去得罪那些持反對態度的貴族們,如果我表現很糟糕,他一定會殺了我的,對嗎?”
伯爵有點尷尬,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你也用不著這麼擔心,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會面,大公遠比你想想的要堅定。”
“哎,”陳塘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這兩天我一直聽到外面有士兵走動的聲音,想來貴族區的防衛力量非常森嚴,你們早就已經算好了我不可能逃得出去,所以無論大公要處死我還是擢升我,都不是我自己可以選擇的命運,你們早就知道我無路可走。”
“年輕人別這麼悲觀,大公只是單純的想和你聊聊,就算仔細想想大公從科爾辛劍下把你救出來的恩惠,你也應該帶著卑微的心態去覲見他。”
“我當然會去,”陳塘抬起頭,淡淡的笑了笑說:“至少去了我才能知道自己生存的機率有多大。”
巴布利烏斯伯爵點點頭,說:“記住,在大公面前要保持足夠的尊敬,把你那一套平民的想法收起來,這樣也許反對你的聲音才會小一些。”他用警告的語氣對陳塘說,表情也已經變得非常的嚴肅。
當即,克里斯替陳塘換上了一套貼身的禮服,隨後坐上巴布利烏斯伯爵的馬車離開了別墅。
沿著貴族大道一直向北,在經過一條清澈的河流後,馬車已經進入了奧蘭多城的皇家區,在皇家區最高聳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莊園,那正是奧登堡大公的豪華宮殿。
這一次奧登堡大公邀請陳塘參加的是他的私人宴會,除了巴布利烏斯伯爵之外,他沒有邀請其他任何人。
宮殿裡數十米長的走廊兩側,每隔十米就站著一位重甲衛士,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恐怕對普通人來說這座宮殿就像迷宮一樣難以識別,奧登堡公國在整個諾亞大陸人類國度裡也算得上是一個普通強國,和卡納湖城的國王宮殿比起來,就好像平房與官邸的區別一樣巨大。
在宮廷管家的帶領下,伯爵和陳塘很快就來到了一間奢華的有著巨大圓頂的大廳裡。
陳塘發現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蓓兒的哥哥,也即是奧登堡的大公圖斯勒?貝盧斯科尼坐在一張很大的長條形桌子的主位上等著他們。
除此之外,整個大廳里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侍衛和僕人!
儘管如此,但陳塘一踏入房間,就本能的感覺到自己彷彿踏入了一個獵人精心佈置過的陷阱裡,於是他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看似安靜空蕩的大殿裡,實際上卻四處滿布殺機,也許大公的殺手早已經被佈置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裡了。
他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默默地跟隨巴布利烏斯伯爵走到了桌子前,然後禮節性的向奧登堡大公行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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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貴族禮節很標準,這可不像是一個奴隸能夠做出來的動作。”圖斯勒大公用一種風趣幽默的語氣打趣的說。
“我曾在卡納湖城邦待過一段時間,學習過那裡的貴族禮節。”陳塘還算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