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著梁闕,人員爭分奪秒將他送離戶外甲板。
“應該沒事,但這種事情也難說。”董斯洺有些苦惱。
“我沒想到跳海的人會是梁闕,其實我和他不算多熟,只是偶然見過幾次面,也沒怎麼聯系,我邀請他來玩的時候都沒想到他會同意,哎呀......到底怎麼搞的,感覺都怪我。”楊念期焦躁著。
莊渚玉搖搖頭,拍拍他的後背,“他不是主動跳海,不存在自殺的行為。”
一句話讓倆人都愣了愣。
“今晚和他聊了幾句,他狀態不錯,而且——”
最重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散落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驚嚇的尖叫聲,吸引眾人的視線,來得太快,超越了正常的反應時間,尋找著尖叫的來源,莊渚玉轉頭。
他簡潔,語速很快,“而且你們肯定也發現了,他身上有打鬥的痕跡,衣服上有滲出的血跡。在你們檢視搜救情況的時候,我發現了可疑的人。”
說到這,莊渚玉回望梁聞淵,盯著他,在回答之前沒有回複給梁聞淵的答案。
“臉瘦長,顴骨突出......我暫且只能記得這個,不高,很瘦。”
董斯洺呼吸停止一瞬,連忙去看梁聞淵,“聽描述,是陶斐?”
“還有嗎?”梁聞淵問道。
莊渚玉努力思索,“有雀斑,不太明顯,但肯定有。”
“那就不是他。”梁聞淵重新描述了一遍陶斐的長相,問莊渚玉,“和這些吻合嗎?”
“90對得上,有很多共通之處。”
“奇了怪了,不管怎麼樣,肯定和陶斐脫不了關系,但他為什麼要找一個和他極其相似的人潛進來。如果說梁闕不是自殺而是遇害,梁闕墜海應該和他有關系。”
“說得通。”梁聞淵也簡短,“他的目標不是某一個特定的人。”
“還真是什麼鬼的家族恩怨?”董斯洺不自覺地語速加快,“他推了梁闕到海裡,那下一個目標......不就是......”
“你繼續說。”梁聞淵摟了摟莊渚玉的肩膀,沒有多說任何,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了動作之中。
“他穿著服務員的裝扮,卻脫離人群往無人之處行動。他的行為舉止很穩,當然不是服務人員的那種穩,我看見他手持一把......”
話還沒說完,甲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動靜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彷彿被遮蔽在了世界之外,莊渚玉也跟著心一緊,藉著月光的夜晚,他的手被握緊。
握得很緊,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似的,緊緊扣著,源源不斷的熱源包裹著他。
莊渚玉沒回頭,卻能感知到身後多了細微的聲音,這股聲音細得詭異,也快得異常,大概是無比明確目標,清晰地出現在離莊渚玉只有十公分的正後方。
莊渚玉掐了下樑聞淵的指尖,不是害怕,只是想提示他。
黑暗之中,脆弱的脖子被勒緊,陌生人的氣息靠近,莊渚玉下意識要去掰那人的手臂,但他的力氣明顯不足夠比較,這人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度,沒有絲毫要放過他的意思。
窒息的感覺存在感很強,莊渚玉忍不住輕咳,既然這人的目標明確是他,那就順著他。盡量往另一個方向拉過去。
那人移動的速度飛快,在極致的黑暗中也能夠辨認方向。莊渚玉隨著他往後退,遠離原先的地方。
“別動了!再往後,我現在就殺了你,或者殺了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音色低沉,響在莊渚玉的耳邊,像最後的宣告。
隨後下頜被冰涼且堅硬的物體抵住,是很脆弱的地帶。莊渚玉被迫仰起頭,他反扣住對方的胳膊,雖然敵不過他的力量,但聊勝於無,將所能把握的手段都用上。
情形緊急,莊渚玉莫名感受到身後之人的一怔,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渚玉!”黑暗之中語氣急促,僅僅是簡單的兩個字,就足夠飽含複雜濃厚的情感。
莊渚玉還在和身後之人周旋,槍口更往上,他也順勢仰頭。
但沒有顯露出害怕的神態,反而是無比冷靜,注意力並不放在槍.支上。他分析著究竟往哪個方向更為合適,在黑暗之中努力辨別著。
莊渚玉眉頭微微鎖起,在恰到之處抵抗著身後人的行為。
楊念期聲線不穩,差點帶著哭腔,他故作鎮定,語句混亂,“小玉哥,他有槍,有槍......”
卡在欄杆的位置,銀白的月光對映著甲板,莊渚玉沒法再退,槍口抵得很實,面板都被磨紅,很疼,火辣辣的。他咳嗽兩聲。
“你的花招我看不出來?論力氣你比不過我,我勸你趁早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