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口氣,鄧俐講話時有些顛三倒四,“姑媽對不起你,沒能把你好好撫養大。”
莊渚玉神經緊張,連忙問道:“姑媽,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現在身體不適合喝這些的。你願意接養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要自責。”
“行,那我不說這些話了,我就是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鄧俐吸了下鼻子,“有什麼事情要給我打電話,姑媽幫你。”
“好。”莊渚玉拖長尾音,“姑媽也要照顧好自己。”
莊渚玉從小就是自己一個人,一開始的確不適應,但後來他發現自己逐漸適應了這種孤獨,他不會羨慕別人幸福的家庭,也不會抱怨為什麼還是個小孩兒就要遭遇巨大變故。
他是個核心很穩定的人。
他不願意麻煩別人,特別是姑媽,何況姑媽現在已經組建了家庭,再讓她擔心自己就挺不對了。
後頸處的頭發刺弄著面板,再泡下去對身體不好,莊渚玉想洗頭發,但他現在很難做到,只好叫梁聞淵過來幫忙。
推門時,莊渚玉正咬著發圈,兩隻手攬起後面的頭發。
看見梁聞淵來了,莊渚玉又將發圈從嘴裡取下,“你來了,那我就不綁頭發了。”
“怎麼了?”梁聞淵問他。
“可以幫我洗頭發嗎。”莊渚玉把發圈給他。
手心的發圈被攥起,梁聞淵沉聲道:“好。”
洗發水被揉成泡沫,梁聞淵一開始只敢觸碰莊渚玉的發絲,由淺及深,手指緩緩深入發絲中,他用很輕的力度按摩著莊渚玉的頭皮。
“想不到你還會給別人洗頭發。”看梁聞淵這種究極冰山伺候自己,覺得很奇妙。
梁聞淵半蹲,從他這個視角來看,胸前的紅痣尤為明顯。
他的手法很不錯,莊渚玉都快睡著了,舒適地眯著眼睛,像一隻被摸爽了的貓。
泡沫被輕柔地沖洗掉,洗完後,梁聞淵板正的衣服沾了些水,留下深深的水痕。見他洗完就要離開,莊渚玉忽然拽住他的衣領。
猝不及防,兩人距離驟然變短,氣息交融,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梁聞淵想撤開,看起來絲毫沒有想發生什麼的想法。
真是個奇怪的男朋友。
明明很貼心,也很周到,但他從來不會越界,不逾矩,一直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衣領又被揪緊了些力度,莊渚玉身上的香氣纏繞住梁聞淵,薄唇輕啟,“你也太不主動了。”
“這樣不對。”
梁聞淵的表情出現一絲崩裂,他的內心似乎在拉扯,與什麼東西抗衡。
那是一種複雜又矛盾的神情,莊渚玉突然有些看不懂面前男人的表情。
“我洗好了,你幫我拿下浴巾。”莊渚玉松開手,用力到發白的手指恢複了血色。
梁聞淵現在的形象略顯狼狽,動作間,他的眼鏡被碰到,歪了一些,襯衫被大股的水沾濕,透出些許精壯的□□,原本衣冠整齊的他現在衣衫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