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被你傳染了。”他低聲湊到宋述耳邊說。
氣流帶來的震感沿著耳廓,直直敲在宋述的神經上,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這感覺也太奇怪了……而且……陳頌這幅樣子也好奇怪。
“我現在……身上有點沒力氣。”宋述不好意思地和他解釋,懷疑自己可能是睡覺沒睡好才導致的乏力。
“藥箱就放在那邊的抽屜裡,你要不要先自己取一下?”手使不上力氣,他只好先朝著抽屜的方向努了努嘴。
可他的這個舉動似乎被身上的人誤會了。
陳頌的呼吸重了一瞬,扣住他的手捏得更緊。
下一刻,他不等宋述有任何反應,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有些粗暴地吻了上去。
不再是隔著手指,比呼吸還要熾熱的溫度直白而熱烈地覆上了他的雙唇。
宋述瞪大雙眼,想要驚呼,聲音卻被堵在喉嚨裡,只能化作不成語調的嗚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嗚咽聲,對方卻仍未放手,反而變本加厲,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碾了一下他的下唇。
宋述已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不知作何反應,呼吸放輕。
他愣在那裡,變成了一棵任人大刀闊斧來砍伐的樹。
“我不需要別的。”
陳頌終於肯鬆了些力氣,換成了輕柔的啄吻,在每個吻的間隙中,他開口:
“不要走。”
“你就是藥。”
……
黑暗彷彿無邊的巨獸,一點一點,啃噬著最後的理智。
濃烈的情感隨著一個個吻加深,蔓延到四周,快要將人淹溺其中。
宋述在這片無盡的浪潮中掙紮著喘息,身上是不容忽視的熱源,身下是柔軟寬大的床褥。
他每次想集中精力思考,妄圖說些什麼話語,鋪天蓋地的吻就會壓下來,打斷一切。
不對……
陳頌的舉動讓他有些慌神,而更讓他無措的是,自己的身體好像起了些變化。
說不清的,是從未有過的變化。
閉上眼,陷進被褥中,他感覺自己又變回了松樹——是一棵長在洪水中的松樹。
一段時間過去,樹幹的下半截已經被洶湧的水流淹沒,松針也在洪水肆虐下變得異常淩亂。
他不想向洪水屈服,想奮力朝唯一的土地裡紮根,以免不被洪流捲走。
直到費力地攀上那片土地後,他才驚覺,原來那裡竟然是一處泉眼。
而沖擊拉扯他的洪水,就是從那裡源源不斷冒出來的。
可宋述無處抗議,避無可避。
最後也不知是自願還是妥協,他由著漩渦將自己吞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