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述:“……”
“我沒失憶。”宋述幹巴巴地說。
他邊說邊在腦海裡回憶,除夕……不就是昨天嗎?
他把昨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從早到晚在心裡快速捋了一遍——小賣部,李小綿家,油炸糕,年夜飯,還有……
捋到那場在零點綻放的煙花時,宋述突然靈光一閃。
“你不會是在放煙花的時候跟我……”宋述說起那個詞時還有些難以啟齒,“表白的吧?”
陳頌顯然愣了:“是啊。”
想到那句沒聽全的話,宋述眼前一黑。
原來陳頌不是問他要不要放煙花試試。
那他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想起來了,他說不行,還說了句不敢。
剛退下去一些的燒好像席捲重來了,宋述只覺得現在自己一個頭兩個大,而且還有些隱隱作痛。
不知道是為了意料之外又後知後覺的表白頭疼,還是為了自己話都沒聽全就自顧自撇出的回答而頭疼。
也可能二者都有。
“抱歉,那時候煙花聲太大了,我沒聽清。”宋述先解釋道。
接著,他抿唇,緩緩問道:“你這個表白……指的是電視劇裡那種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表白嗎?”
“……是。”對面的陳頌停頓了好幾秒才回答。
宋述剛才那些話太有沖擊力了,他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沒聽清?”
“……是。”宋述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陳頌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麼說不行?”
“我以為你是在問我要不要去放煙花。”宋述略帶歉意地答道。
陳頌無以言表,神情複雜。
那他精心等待的零點時刻和深夜失眠的鬱悶破碎算什麼?
宋述見他這幅模樣,真心實意道:“對不起啊。”
陳頌:“……沒關系。”
宋述將目光移向蓋在自己雙腿間的外套,輕聲開口:“但是……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陳頌也將視線投到他腿間,困惑地問道:“你不是嗎?”
宋述:“……”
……陳頌這是往哪兒看呢?
宋述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解釋——是“男人”,但其實也不是。
感覺要是真說了實話,說自己其實是棵松樹,陳頌應該真的會拉著他去大醫院檢查,看看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嘎吱一聲,輸液室的門被重新推開,有其他病人來輸液了。
“哎?電視怎麼不看啦?”女大夫將新拿來的藥一一掛好,見電視被關上了,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