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自己洗漱完之後嘴裡就沒有這股味道了，結果剛才陳頌這麼和他……一交換，消失的酒精味又失而複返了。
“…………”
陳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神裡只剩下一言難盡。
他一隻手還虛虛地搭在宋述身上，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兩個人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中。
先打破沉默的還是宋述，他體貼地把陳頌放在他身上的手塞進了陳頌自己的被子裡，坐起身來。
接著他無視陳頌的目光，下床，穿好拖鞋，摸黑來到開關前，“啪”的一聲開啟了臥室的燈。
陳頌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一刺激，不受控地閉上了眼。
等他緩過來，再睜眼時，宋述已經開啟了抽屜，把牙刷翻了出來。
宋述一手舉著一個牙刷，對著陳頌晃了晃：“你要粉的還是綠的？”
隨即他想起來：“但是我現在用的就是綠色的，擺在一起可能會弄混。”
“你用粉的吧。”宋述關上抽屜，把那支粉色牙刷遞到陳頌眼前。
“……”
陳頌把剛剛被宋述“安置”在被子裡的手重新抽出來，艱難地握住了那支牙刷。
見他接過去，宋述滿意地說道：“好了，去刷牙吧。”
陳頌麻木地站起身：“嗯。”
衛生間裡的熱汽早已散去，鏡子上籠罩的水霧更是不見蹤影，陳頌可以清晰地和鏡面中的自己對視。
舉著一隻粉色牙刷，含著薄荷味的泡沫，陳頌下意識地想。
……這是在做夢吧。
他設想了很多可能，比如宋述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比如宋述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比如……他們或許會直接在一起。
但絕不包括現在這種，宋述叫他出來刷牙。
穩健的腳步聲響起，衛生間的門再度被拉開，陳頌扭過頭去看，和握著門把手的宋述對上視線。
“我也來重新刷個牙。”宋述說著，擠了進來，拿起一旁放著的綠色牙刷。
陳頌把頭扭了回去。
……這最好是在做夢。
宋述擠牙膏，接水，刷牙，漱口，一氣呵成。
然後他看向陳頌。
陳頌早就洗漱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先行離開，還是站在那裡安靜地看著自己。
宋述歪頭想了想，突然攥住陳頌的衣領，抬頭吻了上去。
“……！”陳頌瞪大了眼睛。
水龍頭有些老舊，關上之後，還有幾滴多餘的水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砸在盥洗臺的臺面上。
但滴答的水聲實在太過微弱，蓋不過此刻咚咚作響的心跳。
……這應該不是夢。
宋述面色平靜，很快就松開了手，同時他後撤半步，拉開了和陳頌間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