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穿這一件衣服不冷嗎？”
松樹三連問。
陳頌的手從方向盤上移到車門把手上，他拉開車門，邁腿下了車。
他朝著宋述的方向走過來，一雙黑瞳一眨不眨地看著宋述，開口道：“會開，駕照已經拿了兩年多了。”
“我爸的車，他和奶奶已經到飯店了，我正好直接從那開車來接你，會快一點。”
“車裡有暖氣，不冷。”
宋述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車，反複幾次，有些猶豫。
終於，他糾結著開口：“……但是你現在不是已經在車外面了嗎？”
陳頌：“……”
他深吸一口氣：“冷。”
“所以快上車。”
宋述剛想伸手去拉後座的車門，陳頌卻伸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坐副駕吧。”
“哦……好。”宋述愣愣地應下，又繞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陳頌見他坐進去之後，自己才重新上了車。
宋保平自己不開車，至於他兒子的車宋述沒有坐過，平時宋述出門就算偶爾打車也習慣性地坐在後排。
這是他第一次坐副駕駛，該說不說，視野挺開闊的。
宋述挪了挪屁股。
哎，這個椅子坐起來好舒服。
就是…………他偏頭看向陳頌，疑惑地開口：“怎麼不開？”
他還在等著從副駕駛的角度重新感受這段再熟悉不過的路段。
陳頌與他對上視線，半晌沒有說話。
下一秒，沒有任何前兆地，陳頌附身向他壓過來。
宋述頓時僵在了那裡。
陳頌的呼吸聲落在他耳畔，他原本空白的大腦裡一下浮現出剛剛沒思考完的話題。
當另一個人熟悉的呼吸聲重新出現時，這種感覺到底像什麼呢？
此刻他在恍惚間找到了答案。
像是樹木發芽時，在悶得發沉的酷暑終於等到一場雨，像他第一次變成人形的時候，用手輕輕握在拳裡的那陣風。
“……”
陳頌越過他的身體，從他的身側拽出安全帶，隨後低沉的聲音貼著宋述的耳朵響起。
“安全帶沒系。”
陳頌靠得實在太近，宋述不自然地想往後退一退，只是他已經背靠著椅背，早就無路可退。
宋述只好就著這個距離回答道：“……嗯，謝謝。”
“不客氣。”
陳頌的瞳孔像是吸走了周圍所有的光線，在昏暗的環境下襯得格外的亮，裡面正一絲不漏地倒映著宋述此時此刻的神情。
他終於起身，重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陳頌將安全帶摁在卡扣處，發出“咔噠”一聲悶響。
“現在可以開了。”陳頌說。
他平穩地發動了汽車，伴隨著發動機的響動，陳頌開啟車燈，將目光全部落在前方的土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