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拳館的態度激怒了全峰,對方從他一踏進這個門開始就毫不掩飾的蔑視讓他感到憤怒,言語間幾番碰撞,倒讓全峰的這次試訓不像試訓,反而更像是踢館來的。
尤其是後來出現的紀春龍,首當其衝地成為了全峰發洩憤怒的物件。
正常的情況下,任何一個人到拳館去試訓,雙方的瞭解程度不高,不論是選手還是拳館都會表現得剋制而有禮貌,在試訓的擂臺上,也不會拿出全部的實力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才行。
真正的行家看一個人會不會打拳,甚至不需要搞什麼比賽,上了擂臺一過手,有多深的功夫自然就看出來了。
可是全峰不知道這精英拳館到底跟老盧還有什麼其他的淵源,也猜不出老盧之前跟他們聯絡的時候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們瞧不起的事情,還是他們這個拳館天生就狗眼看人低,反正他們沒給全峰好臉,他沒賤到跟一幫瞧不起自己的陌生人笑臉相迎的地步。
於是,兩人站上擂臺,根本沒有正常的試訓當中該表現出來的那樣客氣,就真的像是在賽場上臨時碰到的兩個選手那樣比拼了起來。
這麼說還不貼切,賽場上選手相遇,為了榮譽自然而然會拿出全力,這也是尊重對手的體育精神的體現。
下了擂臺雙方可沒有什麼真的仇恨,在擂臺上發生的事情也很少會帶到場下去。
這兩人的打鬥從一開始就是從場下的相互鄙視而延續出來的,紀春龍要調理全峰特意選了十二回合的賽制,全峰針鋒相對地說出三個回合解決戰鬥,都是為了要徹底的激怒對方,從而在場上發揮失常。
在全峰說出三個回合的論調之後,紀春龍果然有些怒不可遏,可是他的年齡讓他比外表看上去要沉穩一些,他沒有做出冒然進攻的舉動,而是一雙眼睛緊盯著全峰,鼻孔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只在擂臺的一側不斷地遊弋,等待著全峰先犯錯誤。
他猜想既然全峰放出速戰速決的論調,既符合他的訓練背景——因為他打不了長時間的比賽,也符合他這個年紀的人慣有的衝動性格。
於是他便安心地選擇防守,心說三個回合確實有可能結束戰鬥,只不過贏下比賽的人一定是他紀春龍。
可是沒想到,率先放出話來要快速解決戰鬥的全峰居然也在擂臺的對側來回遊走了起來,他的步伐看起來甚至更輕鬆,更悠閒,更好整以暇。
好像來試訓要急於證明自己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自比賽開始,一分半鐘已經過去了,除了開場時全峰衝過來主動試探了兩拳之後,就再也沒進攻過。
場上的兩個人居然同時進入了拖比賽的節奏,好像誰都不著急要贏似的。
全峰的意外應對策略讓紀春龍等待他主動進攻而忙中出錯的算盤落了空,在呂方終於吹響了第一回合結束的哨子之後,紀春龍向全峰伸出了一隻拳頭,說道:“小子,你要是怕,就滾回去吧,這地方不適合你。”
全峰向他眨著一隻眼睛,做了個鬼臉,說了句:“三個回合。”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到擂臺角邊,結果老盧遞過來的水杯,喝一小口水潤嗓子。
盧向東關切地問他:“怎麼樣小峰,能打嗎?”
全峰笑了,轉頭看著他,說道:“怎麼了,你不信我,我不是說了嗎,就三個回合。”
“我來的時候不是跟你說別逞能嗎,你把他惹急了,對誰都不好,畢竟以後還有可能要一起共事呢。”
全峰點點頭,“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呂方在示意雙方上場了,擂臺外,訓練大廳的盡頭,稀稀拉拉地響了一些腳步聲,全峰向那邊看了一眼,一些運動員模樣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有人還嚷嚷著:“小呂,你們怎麼這麼慢,老紀,你贏了錢就不想回去了是吧,你們這磨蹭什麼呢,不久給個孩子試訓嗎?”
呂方向那人說道:“你們別催,紀老大跟這孩子較上勁了,打十二回合的呢,你們先去玩去吧。”
那人不但沒有回頭,反而更興奮了,跟著眾人快走幾步,湊到擂臺邊上來,還跟站在擂臺下的老盧點頭致意了一下,隨後才說道:“老紀多長時間沒跟人動手了,我得好好看看,老紀,你下手輕點,別把人家孩子嚇著。”
呂方說道:“什麼嚇著,這孩子把我們嚇著了,要三個回合贏老紀呢。”
“什麼?”那人瞪圓了眼睛,又重新從上到下地好好打量了一遍臺下的老盧,問道:“你帶他來的?”
老盧不知說什麼好,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