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春龍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與年齡並不相稱的肌肉還算緊實,他吊了郎當地在全峰面前站定,兩人個頭差不多高,他卻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仰著下巴歪吐了口煙,說道:“你原來練過?”
全峰看他這副做派就打心眼兒裡反感,一個不懂得自律的拳擊手能有什麼好成績,尤其是見到他把煙抽到屁股,又在運動褲裡掏出香菸對著前一支菸的屁股兌著了火續著抽菸的時候,這種反感到達了極致。
於是也不跟他搭話,而是直接將外衣脫掉把自己的肌肉亮了出來,比他圍度更大,分離度更高,線條更加明顯,雖然這不是健美比賽,可是在重量級的拳擊當中,肌肉質量也能說明一部分實力。
全峰現在還年輕,雖然按常理來說,重量級的拳手比一般的拳擊運動員更需要脂肪的保護,它們能夠起到緩衝衝擊和給肌肉纖維降溫的作用,對於重型選手來說,脂肪就像是他們一身裝甲外加的反應裝甲,可以更好的抵消掉對手拳頭的帶來的傷害。
可他現在的代謝水平很高,即便是超大的運動量依然不能讓他堆積出足夠的脂肪來,這是目前唯一讓他有些苦惱的地方,除此之外,他的身體幾乎沒有缺點,身高適中,臂展超長,骨骼大,力量強,抗擊打性由於脂肪不足稍有瑕疵,僅此而已。
尤其是站在紀春龍面前一對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全面包圍的實力。
他就站在那裡,不用說話,挑釁的意味已經十分濃重了,他又說道:“比嗎?”
紀春龍一愣,抓緊嘬了兩口新點上的煙,隨後把剩了大半截的煙屁丟在地上,踏上一隻腳碾滅,煙霧隨著他說話時的嘴部運動噴出來,“比。”
“紀哥?真要跟這小子比啊?”
紀春龍瞧了那工作人員一眼,說道:“比比,他不說以前他們省隊練過嗎,不算是外行,頂多是個業餘的唄,老跟咱們那些人練沒啥意思,今天我也緩緩口味。”
“紀哥,你這是何必呢,他們就是再練也就是每天那點訓練內容,終歸還是業餘的,跟咱們都不是一路,你就說他不行,跟老周對付過去也就得了。”
紀春龍不再跟他搭話,轉身向擂臺去了。
那工作人員見他如此,又轉頭來勸全峰,“小子,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職業拳擊,你還是直接回去吧,你們那業餘的轉過來容易吃虧。”
全峰也不搭理他,跟著紀春龍往擂臺上走,他能聽出對方字裡行間裡的蔑視,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試試,這業餘的和職業的到底有什麼不同。
那工作人員見他不答話,想了想又追著補了一句,“他拳頭可重!”
他這行為就像有些家長教孩子時給孩子講不清道理,只好蠻不講理地威脅孩子一樣,全峰聽完便笑了,對盧向東說道:“他說他的拳頭重。”
老盧知道在人家的地盤,還是要收斂一些,便說道:“你上擂臺動手時候輕點,別因為人家一句話就上頭了,點到為止……”
全峰說道:“我有分寸。”
說完便將餘下的上衣脫了個乾淨,沒有t恤的束縛,他的肌肉暴露的更加明顯,視覺衝擊力也更強,翻身便上了擂臺,老盧又在下面叫:“小峰,你的褲子不脫啊?”
初春乍暖,風還是有些蜇人的,尤其他們在北方的朱山過來,下了火車就直奔這裡,外褲裡面套了保暖棉褲,棉褲裡面套秋褲,三層保暖措施也同時是運動的束縛。
全峰擺了擺手,“不用。”
紀春龍見狀有些不高興了,說道:“小子,哪有你這樣上臺的,看來你這個年紀還沒學會怎麼尊重對手。”
全峰卻笑了,“紀大哥,原來體制外的拳擊手是要講究論資排輩的嗎?我在省隊的時候,可是隻要打贏了就有獎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