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路上,側面印著體育學院字樣的大巴車正在高速行駛,車上拉著的正是從禹城遠征歸來的拳擊隊隊員們。
體育學校這次成績不錯,在各個級別上都算有所突破,不僅在4042公斤級和5254公斤級上拿到了名次,更主要的是在最重量級的6468公斤級上還取得了金牌。
這可是青原省隊在這個級別上的零的突破,意義自然更加不同凡響。
這一路上教練組的成員們歡欣鼓舞,早沒了往日裡不苟言笑的教練架子,反而是他們開始主動跟學員們開起玩笑來。
與他們相對的是學員們的反應。
按說取得了好的成績是一件大夥都應該感到高興的事情,實際上那些其他組別取得獎牌的孩子就是由衷地在高興著,也只有他們沒心沒肺地講這種喜悅都掛在臉上。
比賽已經結束,此時壓在學員們心頭上的,反而是那個賭約。
陳千橋最後一戰輸的很慘,沒撐過兩個回合就被人打得倒地不起,毫無爭議地tko判負。
自從他下了擂臺,那一張臉就一直繃著,好像對手的一頓老拳將他的表情全都打丟了。
返程的路上到現在他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別人逗他,他也只是冷冷地回望過去,直看得對方發毛,識趣的放他自己待著。
陳千橋在少年隊裡的地位頗高,在全峰到來之前,他是無可爭議的最有實力的那個人,他的一舉一動在不經意間就會影響到隊裡其他孩子的行為。
現在他臭著一張臉如同一尊羅漢似的擺在大巴車的後座上,時時刻刻向外散發著叫人壓抑的氣息,那幫孩子再怎麼高興也怕哪個舉動不小心惹到他,回頭招致一頓老拳毆打,莫名地成為他的出氣筒。
所以孩子們此時就處於一種心情愉悅卻又要小心翼翼不能被人看出來的狀態。
他們當中一半兒人在心裡痛罵陳千橋是個sb,就會仗勢欺人,另一半人在心裡怒罵全峰好死不死為什麼偏偏要贏下那個賭約。
原本全峰在贏了賭約之後還給過陳千橋一次扳平的機會,結果他自己沒把握住,反倒讓全峰的這個行為更帶上一絲羞辱的意味,儘管他本人沒有這樣的意思,可是不管誰從哪個角度琢磨,都覺得不太舒服。
而全峰本人則絲毫沒受車上這種氣氛的影響,他本就與隊友們關係不熟,自然也不會將他們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彷彿周遭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他只是用手肘撐著下巴望向窗外那一棵棵倒退著飛速遠離的喬木,像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他也開始步入發育期,身體上的變化自不用多說,原本圓潤的孩童樣貌也逐漸長開,顴骨和下巴開始帶上了稜角,頗有一點男人味兒了,再過個三五年,又是一個硬朗的漢子。
大巴很快拐進了體校的校園,在拉滿了紅色條幅的體育館前停了下來,全峰隨著隊友魚貫而出,抬頭望見那橫幅上寫著:“熱烈慶祝青原少年拳擊隊出征凱旋!”
條幅下面早站滿了列隊迎接的人,學校領導自然站在最中央,其餘的師生一見運動員們走下大巴車便立刻用他們提前訓練好的節奏大喊:“歡迎凱旋!歡迎凱旋!”
領導在一片歡騰之中邁出一步,對著走在最前面的衚衕洲伸出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