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話的瞬間,霎時間一股陌生的慌張流入他的心頭。
他有些說不出口的不自在,自從雲影鎮回來後,近些日子他一靠近徽音就是這樣,無端生出一些異樣。
所以平日裡他都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但並沒有什麼用,那股異樣的感覺不降反升。
他不知他怎麼了,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太陌生。
徽音不以為然,還以為他在害羞,“跟我客氣什麼,我就你一個徒弟,還不得處處關照著你,胳膊抬抬。”
她不由分說幫他穿好衣服,再笨拙的給他繫好腰帶,誰知這條繡著海棠花的腰帶結構複雜,半天都沒弄好,煩的她俯身盯著那條腰帶仔細研究。
沉時看著她低頭琢磨的認真模樣,心中隱隱生出一股熟悉的躁動。
他彆扭的移開目光,心卻在某個地方熾熱起來,全身上下因為心中沸騰,變得血液逆流。
這是這麼多天來,她們第一次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
等到終於將新衣裳穿上,白色長袍給他加了不少分,將他的身段襯得更加完美。
徽音看著面前身姿挺拔的少年郎,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我的徒兒,這模樣真是俊俏,不錯不錯。”
她早已經把原主對待沉時的態度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切都憑自己的心意,無處不在的對他好。
其實在她心裡已經把沉時當成了老闆,每天盡心盡力的為他準備好一切生活起居,唯恐哪裡怠慢了他。
而她需要的也很簡單,只需要一些好感值,她就能高興半天。
沉時臉上剛退下去的紅再次悄然上升,“師父謬讚。”
“哎,你小子就是太謙虛了,”她擺擺手,“行了,你先準備準備,我去做飯,稍後咱們就去師徒大會。”
“嗯。”
今日的月門的確熱鬧,大會開始時間是巳時。
等徽音帶著沉時剛出安樂亭,迎面就看到了張燈結綵,火紅一片,連平常無人前往的小道上都掛著大紅燈籠。
遠遠望去,此時的月門宛若過新年,甚至有些弟子都敲鑼打鼓的為自己即將參賽的師兄弟加油助威,隔著老遠都聽到了一陣陣聲響。
因為都去了大會上,所以路上的弟子並不多,師徒二人也難得有片刻的寧靜。
徽音一路上都在暗戳戳觀察沉時的狀態,見他一直都沉默,以為他在害怕,等到了大會門前,停下腳步斟酌著言辭安慰他,
“不要有壓力,我說了,此次前來只是為了看你到底有哪裡不足,名次都是身外之物,你只管盡力就好。”
沉時依舊面無表情,只盯著她問一句,“師父信我麼?”
他幽深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確定什麼。
“信啊,”她一刻都沒猶豫,“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信你信誰。”
大會門前停留了不少弟子,一見徽音師徒二人來,表面上十分淡定,實際已經豎起耳朵將二人的談話收入耳中,聽到這話後又露出嘲諷神情。
信沉時那個廢物?哈哈哈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能不信麼,畢竟她這個徽音亭主可只有這一個徒弟,信別人也不行啊。
沉時沒被他們嘲諷的眼神打擾,只握緊手中的相隨劍,沉聲道,“既然師父信我,那我便不會讓師父失望,我們進去吧。”
徽音聽他這番話一愣一愣的,等到反應過來,沉時已經朝大會比武臺走去。
她心中無數個問號,不明白自己隨口一說,怎麼給這小子這麼大的鼓勵???
她難道是個隱藏的語言藝術家?
還是這孩子又多想,自己給自己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