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亮忽然提起狼主蕭撻凜,鄭盧雅和楊宗保都感到有些大惑不解,楊宗保問道:“趙兄為何關心這個問題?”
“是呀,他此時在哪裡,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鄭盧雅也好奇道。
趙亮本來是在擔心千萬不要像倒黴的呼延霆那樣,稀裡糊塗的撞進了遼國南院大王的埋伏圈裡,弄得慘淡收場,因此才會一直提心吊膽的猜測蕭撻凜身在何方。
不過,如此慫包的念頭,當然不能在那兩人面前明說出來,於是胡謅道:“哦,這個問題絕對有意義啊。你不是說擔心糧草補給和戰馬腳力怎樣能夠瞞天過海嗎,只有搞清楚蕭撻凜的動向,才有機會呀。與之相反,蕭觀音奴的五萬大軍死待在南樂,反而不足為慮。”
鄭盧雅一向是個喜歡獨立思考的姑娘,對趙亮的話並不是完全贊同:“說蕭觀音奴不足為慮,恐怕並不妥當。他畢竟以五倍的兵力圍困寧邊軍,隨時都有可能強攻南樂,所以咱們現在爭分奪秒,是在跟他賽跑啊。”
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趙亮,令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不禁喜道:“哎,我問你們倆啊,蕭觀音奴在什麼情況下,不會輕易進攻南樂堡呢?聽清楚,我說的是——不會。”
楊宗保一時間沒明白其中的含義,兀自沉吟答不上來,小雅機靈通透,略一思索便說道:“對於契丹人來說,楊將軍他們此刻已經是到手的獵物,想什麼時候拿下,就什麼時候拿下,因此不用太心急。倒是以寧邊軍為誘餌,多釣一些宋朝援兵跑來送死最為划算。所以,只要咱們這邊仍舊還有人去救援,他們就不捨得向南樂發起猛攻,除非咱們打定主意不再理會楊將軍了,蕭觀音奴才會放開手腳,大舉攻城。”
趙亮笑道:“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從這個思路上通盤考慮,第一條計策便呼之欲出啦。”
鄭盧雅狡黠一笑:“如果我猜的沒錯,侯爺是打算來個聲東擊西?”
“唯有聲東擊西,方能瞞天過海。”趙亮搖頭晃腦:“我們趕緊通知小王爺,讓他奏明陛下,請禁軍主力故佈疑陣,擺出不顧一切去救援南樂的架勢,大張旗鼓的吸引遼軍注意。只有這樣,咱們才可能秘密抵近目的地。”
楊宗保此時也反應過來,欣喜道:“妙計!禁軍,尤其是上四軍,只要能把動靜搞大,蕭撻凜便會緊盯著他們,伺機沿路突襲,而蕭觀音奴也就不著急向父親發動進攻,安心坐等圍點打援的收穫。咱們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尋個偏僻的路徑,從難以置信的方向繞到南樂堡。”
鄭盧雅朝身後的隨從吩咐道:“傳令,大軍停止前進,原地待命!趕緊把地圖給我取來!另外召飛騎信使過來,我有訊息要送回韋城!”
三人停步下馬,蹲在路旁研究起地圖來。楊宗保自幼便參軍打仗,故而對河北河南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很快便在圖上指出一條路:速援師不再按原計劃往北進發,而是沿著大河一路向東,於風津渡過河,然後再朝北走出三百多里,直到廣裕縣地界,掉頭西進,抵近南樂堡東邊的虎頭山。
“這處山地丘陵起伏、林木茂密,非常適合藏兵,”楊宗保介紹道:“而且它距離南樂只有七八里的遠近,四周水系溝渠比較發達,可說是進可強攻、退可阻敵,大軍突圍也能自這裡轉移。”
趙亮略一琢磨,滿意的點點頭:“那就這麼定吧。小雅,哦不,穆姑娘,你讓信使趕緊回韋城,把咱們的計劃告訴小王爺和李繼隆將軍,讓他們務必調動大軍,把蕭撻凜那尊瘟神給老子請遠一點。”
定好了行軍方略,送信的飛騎使者也動身出發,趙亮終於略微感到安心,藉口去方便的時候,又用通訊裝備小黑盒聯絡上李二白。
二白道長告訴趙亮,他已經找到了蕭峰和段譽的蹤跡,並且留下四位師弟暗中實施保護,自己則正在趕來韋城的路上。趙亮聞言大喜,趕緊吩咐二白不要去韋城,順便大略講了講眼下的局勢。李二白聽完,彷彿心有靈犀般的問道:“仙長師叔,您老是不是想讓弟子先一步去往南樂?”
趙亮笑道:“可以啊,你還真是聰明,我正有此意。麻煩你辛苦跑一趟,將我們的計劃告知楊延昭,好讓他儘量配合突圍的行動。”
李二白點點頭:“知道了,弟子立刻去辦。另外,我看看能否有辦法聯絡上前線的江湖義軍,讓他們也儘快趕到南樂的虎頭山,到時候好協助師叔行事。”
“那敢情最好,”趙亮喜道:“像這種暗搓搓的戰術救援,江湖大俠估計比正規軍更好使。你能把他們招來,咱們成功的把握會大大增加。”
安排妥了李二白那邊,趙亮頓時覺得更有信心,從小樹林裡鑽出來,便招呼鄭盧雅和楊宗保儘速出發。
整個速援師接到穆指揮使的命令,立即調轉方向,由北上改為東進,沿著大河一路狂奔,只用不到兩天的功夫,便抵達了風津渡。
從此處過河之後,便等於進入了宋遼大戰的戰場,儘管尚有很多城池仍舊在宋軍的掌控之下,可是平原曠野卻隨時能遇到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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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亮不敢託大,建議小雅派出數隊斥候,遠遠的放出數里範圍,在速援師四周巡弋搜尋,以便大軍能夠提前避開契丹鐵騎。
鄭盧雅雖然沒上過戰場,可是憑藉天資聰穎,對行軍打仗這一套也是自有悟性。她聽趙亮講的有道理,便點頭答應,選出了兩百名精銳戰士,分成八個小隊,按各自方向護在整路大軍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