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眼果為何物,刀無淚親眼見過,也摧毀它的存在。當初的戰況甚是慘烈,他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身上沒洗乾淨血味。
這是魔族和妖族共同培植的,必須用鮮血去澆灌、用屍體當肥料才能茁壯成長的詭異植物。存在的作用就是為了控制神族,一顆果實就是一條蠱蟲。
誰被纏上了就丟了魂識,在渾渾噩噩中成為他們的棋子。要麼殺人,要麼被殺,他從未想過,此物和僵兵有關係。刀無淚不禁膽戰心驚。
四季如春蝶戀花,月半如水輕靈明,灣流西去終不悔,他日念鄉無歸處,但聽琴簫合鳴曲。
半月灣,曾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好地方,現在竟變成了養屍地。怎麼能不感到了可惜,更重要的事,那幕後黑手絕對危險,他們要跑了。
“去哪都一樣,無淚。”鶻野指了那棵血眼樹,似乎放棄了自救,道:“我們逃不了,它不會放過我們的,無淚。”
鴉青眼眸在流血,一顆一顆像珍珠,撲簌簌地砸在雪地上,被薄霜吸收,轉瞬即逝。
“少廢話,你給我穩住心神。”刀無淚飛身上去,給鶻野紮了幾針,讓他暫時沉睡了,回身道:“丫頭,我們撤。”
“往哪走?”丫頭看著一片雪茫茫,她恍然失神。
“照著感覺走。”刀無淚背起鶻野,拽著丫頭就走了。
不管是哪裡,刀無淚就是不會回頭,這就是他的執念。他一路向西,沿著記憶中的河流走向,帶著他們艱難地前行。
“丫頭,還撐得住嗎?”刀無淚盡其所能,不讓任何一個人掉隊。
實際上,他也是窮途末路,不過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尤其拉著丫頭一起死。既然是命運,便是由他來選擇死法才是。
“無淚,我還好。”丫頭氣喘吁吁的,她也不過是在逞能而已。
為了不讓刀無淚發現端倪,無論腳底怎麼的生疼,她也隱忍不發,現在的情況也夠他受的了,不能再添麻煩的。
此時此刻,血眼樹不止是一棵。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中,已然見過了幾十棵那種參天大樹並結滿果實的血眼樹。這不是好兆頭。
“丫頭,你再撐住幾分鐘。”刀無淚想帶著他們走向河灣的盡頭,或許能有一線生機,道:“等到那邊就能休息了,你可千萬要撐住了啊。”
“我會的,你不用在意我了。”發現刀無淚的傷口在滲血,那纏裹的布條鮮紅得可怕,丫頭皺眉頭,道:“無淚,你過來換藥,不著急這幾分鐘。”
丫頭也想為他做些事情,換藥還是可以辦到的,但情況不允許他們太悠閒,就在這說話的間隙,又有一棵血眼樹拔地而起。
一晃神,血眼樹又長滿果實,枝繁葉茂的樹立在雪地上,而後掉落了果實,但轉瞬腐爛。可裡邊爬出來一條細長的、淺棕色的蠕蟲。
或是雪地太冷了,蠕蟲動作不夠快,便會被凍住;而他們的身體就是天然暖爐,驅動著它們集體奔來,對趕路中的他們無疑是雪上加霜。
“無淚,它們過來了。”丫頭加速了腳步,她不想被這些蟲子纏上,太噁心了啊,道:“這次可是要玩完了。”
多少次的危機都能逢凶化吉,刀無淚也不敢誇下海口,說他們這一次就能死裡逃生,尤其大家都精疲力盡、身上帶傷的時候,道:“丫頭,用疾速符咒。”
“沒了啦。”丫頭都想過這一點,無奈他們真不是窮的,而是沒有充足的靈力再創作出來。
“我在這裡還有一張沒用的。”刀無淚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