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反正就是活著了,可能什麼時候又死了,生生死死一輪迴,管不了,也不想摻和,反正現在活著就活著,還能翻了天不成。”
誰的人生不悲觀,誰又能一直開朗,都是假面的傀儡術語。
劍無夢坐直身體,就這麼披頭散髮的姿態,忽而道:“你的離魂症一直治不好,或許不是因為你不知道怎麼去治,而是你沒有想要讓它痊癒。”
“……大晚上的和我扯因果論,不是你有病而是我閒的。”
現在輪到鶻野翻身背對著她了,可劍無夢繼續說道:“這不是因果論,這是目的論。”
這話題哪有可說的。
鶻野不理她,劍無夢還特來勁了,說:“我聽草昧子說了,你是自那時開始就落下的毛病,到現在才說要用秘果治療,但你們未免很天真吧,心病還需心藥治,你說自己都不清楚病因,卻想著靠藥物治癒心理疾病,是不是有毛病啊?”
“合著我有毛病又不肯治癒,圖什麼?”鶻野怒瞪她。
劍無夢也不反駁,而是反問他,說:“對,你圖什麼呢?”
“……你……睡覺。”
鶻野用光了前半生的脾氣,還是罵不得劍無夢一句不是,可今夜無眠是註定好了的,睡不著也睡不踏實。
反觀劍無夢就安穩入睡,也不想想自己現在危不危險,怎麼他也是一個男人,就是不會真對她做什麼,可不該避忌一二?
就這麼迷迷糊糊了半宿,鶻野也被磨得脾氣不好,連早飯也沒有吃幾口就想撤了,可能需要睡回籠覺才好吧。
“好好吃,別浪費糧食。”劍無夢小口喝著清粥。
“……”
“空腹睡覺也不好。”劍無夢彷彿察覺不到他的反感,用公筷夾蘿蔔絲到鶻野碗裡,說:“吃了能明目。”
“……”
還是夢姑娘有辦法,讓君上不止沒了脾氣還聽話吃飯……
淳越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心中自嘆今早的天氣就是陰沉沉也很好。
鶻野收回了視線,他覺得淳越就是在幸災樂禍,但沒有證據。
再看碗裡的蘿蔔絲,他是真的不喜歡啊。
可劍無夢那張嘴,他要是不吃就容易招來靈魂一擊,鶻野便塞進嘴裡,沒怎麼咀嚼就喝了一口粥,一起嚥進了喉嚨。
“……你故意的吧?”
碗裡又是幾根蘿蔔絲,與粥色一樣,清清白白的,還間雜零星蔥末的深綠,但看著也不討喜。
“小孩子才挑食呢。”劍無夢繼續用公筷給他佈菜,慢條斯理的動作很優雅,嘴巴卻狠毒,道:“小少爺,你今年貴庚?”
“……啪。”
手裡的筷子斷成兩半,鶻野也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淳越還在繼續仰望天花板。
“來,正好。”劍無夢將公筷擺在他面前,說:“淳越這麼忙,還要過來伺候你吃飯,說你挑食也是有理有據的。”
他一大清早就被刺激,結果也不能對劍無夢發脾氣,鶻野的面部在小幅度的抽搐當中,可能是在心裡過了無數的陰謀詭計。
“君上,喬玄副官說等您用過早飯之後想見一面……”
“吃完了再說。”
“……是。”淳越麻溜地滾了。
切,怎麼她比自己還像是主人?
但別真的不服氣,鴉青眼眸偷偷瞧她,劍無夢的行為舉止就是練過的,優雅而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