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陰陽管理,自然有理論支援,也有道理所在,但是事實勝於雄辯,我擔任紅娘的時候,沒有沿用這一套,可一切都是妥妥當當的。而自從改革了,沿用這一套以來,你們口中的有條不絮,就是當職者,逃逸的逃逸,轉世的轉世,期間造就的怨偶,不計其數。”
有人要插嘴辯論,但是辛相映絲毫不給機會,她緊緊地接著說:“中間亂過多少次,我們就不追究了,就拿當今的紅娘和月老來說,如果不是你們定下這麼不人性的規則,他們又怎麼可能被心魔利用而差一點就釀成大禍?還好,有一干得力的神相助,這個事情沒有發酵,也只是釀成了小禍害,可就是這個小禍啊,當時作為人類的我,都看到新聞標題大大地寫著‘團圓夜不團圓,節後大批情侶無厘頭分手’。”
“那是遂明存心搗亂。”
“如果不是給了人家可乘之機,人家怎麼能成功搗亂?”
那些人還想說些什麼,辛相映便說:“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是來和你們辯論的,事實上,你們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我們雙方根本誰也無法說服誰,我來,是解決問題的,遷鳶和常傳謙要罷工,正好我可以接這攤子,我想,除了女媧大人,最有資格任職的,就是我了吧?”
他們還要說些什麼,辛相映直接甩出一紙文書,說:“當初我轉世,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是留職轉世的,如今我要回來,你們還有什麼程式或者規定可以阻撓我?媒神一職,我猜你們也是不會請女媧娘娘擔任的了,這文書當初立下的時候,女媧娘娘可是見證人,要不要請她來證明一下我有否任職資格?”
如此由淺到深地進攻,打得對方毫無反擊的能力。
況且,如今局勢,他們已經沒有必要撐死堅持。
回到紅鸞殿,辛相映只用了兩天,就把陰陽紅繩相遇閉環的問題給破解了,等把姻緣紅繩全部移植到頭上的時候,遷鳶還以為在夢中。
她喜極而泣,有人幫她拭淚,轉身看去,是常傳謙。
時隔這麼多年了,這是兩人嚴格意義上的第一次相見。
上一次好好地見面,還是孩提的時候,中間有兩次,被利用著來要相見,卻是背道而馳的那種。
無數個日夜煎熬,無數次思念,每當以為看不到頭的時候,總是找了些理由堅持了下來。
兩人相互撫著對方的臉龐良久,看著看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多得中途沒有放棄,只要結局美好,中途歷經多少艱辛,就當做是好事多磨了。
兩人相擁而泣,哭得像兩個小孩一樣。
辛相映還特地喚來了朋友們見證這一歷史性時刻。
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所有的形容詞,都不足以描述他們表情的複雜。
但他們臉上,笑的哭的,所生成的每一道皺紋,都有無限感染力,程千帆最為感同身受,所以最早動容落淚的是她。
她緊緊牽著水連天的手。
九微也不由感嘆,那麼多對有情人,幾乎都是歷盡艱辛才得以雲開月明終成眷屬的,相比而言,她和所天勖要幸福得多。
而對於九里而言,她更加惜福,她和炎宜年的戀情,簡直都是朝著她最嚮往的方式來展開的。
要比起磨鍊,自然不及其他人,但是有得選的話,誰要那該死的磨鍊呢?
是的,好的愛情,一定是能經得起磨鍊的,但是,並非經得起磨鍊的愛情才是讓人深刻的值得珍惜的。
一直幸福甜蜜下去的愛情,更加難能可貴,一樣會難忘。
只是,那是極其罕見的。
看完這溫情的一幕後,司相隨蔣驀然回到家,問:“今天,你看到了常傳謙和遷鳶這一對,是否有所感觸?”
“嗯,我發自內心替他們感到高興。”蔣驀然當然也受到觸動了。
“怎樣?你還是覺得人間不值得?還是想著了結嗎?”
蔣驀然搖了搖頭,說:“早就不這麼想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將你的心拿出來,正大光明地交給我的時候。”
司相笑著將她摟住,正要親下去,自己先停止了,說:“丹青來,是我的女兒。”
蔣驀然聳了聳肩,說:“我知道。”
“你就等我什麼時候說,對不對?”司相笑意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