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止剛好應付完當地的貴紳,走出來就看到沐元小跑過去,想到剛才看到謝心蝶往投壺的方向走過去,便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沐元走過來對他行了個禮:“李員外家的小姐說謝姑娘踩到了她落錦芳的絹帕,謝姑娘說那絹帕是假的,剛好表小姐有幾方落錦芳的緞子便讓我拿過去比對。”
李婉兒在找謝心蝶麻煩?
“好,你去吧。”靳雲止說完便往後院跑去,但走到橋頭一看卻發現謝心蝶神態自若,文伯承正和長染不知在說著什麼,反倒是李婉兒一臉菜色。
也是,按謝心蝶現在這八面玲瓏的性格和出眾的演技,怎麼會讓自己吃虧呢?
他暗暗鬆了鬆一路過來緊握的拳頭卻沒過去,而是躲到了一邊看著沐元拿著錦盒送到了長染面前。
長染取出絲絹遞給謝心蝶,但她並未接過而是往後退了一步:“方法我已經說了,小姐們可自行比較。”
說完將手中李婉兒的絲絹遞給了長染。
其他的小姐漸漸圍到了長染身邊拿起絲絹比對起來,直到有一個人說:“呀!還真是跟這丫環說的一樣!婉兒的上面多了一個結!”
李府也算是東郡數一數二的富戶,卻買假的名品,這件事傳出去實在丟臉。
但李婉兒此時又說不得什麼,正覺得憋屈又聽謝心蝶說:“這個鑑別的辦法知道的人很少,遇到不規矩的商人拿來騙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李小姐也是吃了虧,用了原品十倍的價格買回來,其實她才是受害者。”
她說這話原本就是想告訴眾人錯在那賣假貨的商販,省得其他人以為李婉兒是故意買假貨,保全她的顏面。但聽在李婉兒耳朵裡卻覺得她在諷刺自己不僅帶假貨出門,而且還蠢,被人騙了十倍的價錢。
她遲遲不說話,謝心蝶和長染也沒再往她那邊看了,卻突然聽到一個姑娘驚呼了一句:“呀!婉兒,你怎麼哭了?”
眾人抬起頭便看到她低著頭抬手拭著眼淚,梨花帶雨,惹人疼愛。
謝心蝶見狀也怔住了,回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自覺或許會讓她有些丟面子,但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值得她哭的。
李婉兒蝶睫輕閃,嗔道:“我李府雖然不及王府尊貴,但也算是東郡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今卻被一個小丫環搞得丟了面子,自覺愧對父母一直以來要重家族名聲的教誨。”
眾人一聽,立時將矛頭指向了謝心蝶:“哎就是一個丫環,婉兒你何必與她計較白白降了自己的身份。”
李婉兒拭著淚搖搖頭:“雖是丫環,但我不會鑑物買到了假貨也是真的,但這種事誰也知道不好當眾指出來,這丫環卻當著那麼多姐妹的面讓我下不來臺,我實在是太丟李府的臉了!”
“那是奸商騙你,不是你的錯!”
眼看李婉兒哭得止不住,一個看起來比在場眾人要年長一些的不知哪家小姐指著謝心蝶道:“你這個小丫環,將堂堂李府大小姐惹哭了實在可惡,趕緊過來給婉兒跪下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就算結了。”
謝心蝶聞言面色一暗,自從穿越過來她雖然歷經艱險但也是侯府小姐,且不說把自己的背景露出來在場包括長染這個表小姐在內也沒一個比得過她的,就算她是個丫環也沒有平白向外人的小姐下跪磕頭的道理!
好在長染護短,聽到這話便將她拉到了身後道:“方才心蝶是想不說的,是李婉兒自己要她說下去,現在卻要她下跪磕頭是什麼道理!”
李婉兒聞言又淡淡哭出聲來,似在努力抑制卻抑制不住一樣:“確實是我讓她說的,也都怪我自以為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麼好避諱著各位姐姐的。只是這丫環嘴皮子實在太厲害了,倒顯得是我理虧。”